小孩儿要活个皮实,大人要活个踏实,公众人物要活个老实,老年人要活个真实。所谓“实”,就是不浮夸、不张扬、不走形,这无疑是传统伦理对做人的最基本要求,但现实社会却不是这样。在现实中,有多少小孩儿把自己活成了弱不禁风的宠物?有多少大人以利为先、金钱挂帅、谎话连篇、丧尽天良,把自己活成个大笑话?有多少公众人物从死作到作死,别管你是官僚、学者或演员,全天候玩弄社会,一直“作”到胆战心惊,不得不提前移民?有多少老年人回顾自己的一生删繁就简再加油添醋,然后在墓碑上镌刻“万古流芳”?
做人以“实”为本,不是让你啥都说,被社会耍弄,再仇视社会;“实”,不一定外显全部,但外显的部分一定朴素而平实,能恰当包装生命的合理内核,与内在的深蕴一同展示美感;“实”,并不代表没弹性,没弹性就没诙谐幽默,没弹性就没伸缩空间,没弹性就没灵活机智,但这种弹性能让人基本领会,起码要求其生命主体所掺水分不多,起码不能全假,否则就很无趣了。不真实不行,假烟假酒假鸡巴早已把这个社会糟蹋的无以复加,贪官奸商假数字不甘寂寞,再把人恶心第二道,对这样的虚妄,谁都体会过其中的痛苦;可太真实了也不好,譬如结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锣鼓喧天,张灯结彩,亲朋满座,喜气盈门,待一套程序走完后大家坐下来聊天喝酒,然后新人入洞房,可你如果把这一个过程挤掉所有的水分,但求真实,那么结婚肯定就是性交广告;再譬如亲戚这个词很温馨亲切,你偏偏追问咋来的,那就一定追究到裤裆里。所以说对“实”,我们应辩证理解。
做人,有两个场景不能见:一个是骨科手术,医生拿刀划开伤者的皮肉,扒啦扒啦,露出骨头,拿小锤啪啪砸上俩钉子,和修理桌椅板凳没两样,然后缝巴缝巴,“好了,走吧!”这一幕看了腿酸,好几天走路别扭。另一个场景就是火化,操作室,电门上共有仨按钮,第一个一按,三片飞快的圆形不规则螺旋刀启动后往尸体上一落,连豁带绞,此刻别管你多高贵,立马就开膛破肚,被切为四段;第二个按钮一按,喷头“滋滋滋”洒下二、三十公升柴油,浇均匀了,就准备好了;第三个按钮一按,点火,看血肉骨肢被烧的冒着泡,不到二十分钟,这个人就没有了。人如果见了这场景,轻者晚上做噩梦,重者就感觉生命如草芥,慢慢地丧失生活兴趣,变得半死不活。
做人,有三种朋友不能交:第一种压根没句实话,第二种瞎说实话,第三种以己度人、坐井观天,对他们实与不实无所谓,无视最好.
做人可以有演技,但演技,总不能脱离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