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明:到人民中间去——答网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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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当你从本阶级的立场出发,建立起自己的阶级自觉后,才可能对你接触到的一切书籍包括文学作品做出情感和审美上的判断与选择,才有能力决定读与不读,才可能成为一个具有鲜明立场而不是随波逐流的写作

  【原编者按:2023年10月21日晚,著名作家刘继明长篇小说《黑与白》线上分享会成功举行,刘继明老师现场回答了网友的提问,现发布于此,以飨读者。】  

  网友:刘老师,您作为当代中国著名作家,在多年的创作之路上读过哪些反中国、反社会主义、反文g、反毛泽东时代的作品或者右翼思想的作品?阅读这些作品,对您的创作有过哪些影响、作用?对于有志于写作并接受左翼思想的读者、中国人,如何把握阅读上述作品,或者干脆就不用读?谢谢!

  刘继明:我从少年时代起,读过许多作品,各种各样的,五花八门,左翼的,右翼的,或者说如你所说的“反中国、反社会主义、反文g、反毛泽东时代”的作品都看过。一个人在成长或成熟过程中,不可能只看一种倾向的作品,就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只吃一种粮食,要吃五谷杂粮一样。至于会从中受到哪些影响,这很难说清楚。因为一个人世界观的形成,除了阅读,很大程度上还取决于他所处的地位和阶级,正如马克思说的那样,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无处不打上社会的烙印。只有当你从本阶级的立场出发,建立起自己的阶级自觉后,才可能对你接触到的一切书籍包括文学作品做出情感和审美上的判断与选择,才有能力决定读与不读,才可能成为一个具有鲜明立场而不是随波逐流的写作者。

  网友:多年前我阅读过刘老师的《人境》,内心产生过很大的震撼。小说的主人公马垃作为一名知识分子,在经过了一系列社会的阅历和人生的波折后,选择了亲近土地、回归土地,具有非常鲜明的理想主义色彩,具有强大和坚定的精神力量。相对于马垃,《黑与白》中的王晟则在思想上显得更加犹疑,似乎缺少那种坚定的理想主义。我想请问刘老师的是,您为什么没有将王晟塑造成类似于马垃的那种具有鲜明理想主义色彩的人物,这里的主要的考虑是什么,谢谢!

  刘继明:有不少读者将《黑与白》和《人境》比较。这两部作品在人物塑造上,在对现实的批判和社会主义的召唤上,的确有某种相似之处。但它们又是两部很不相同的小说。其中一点就包括你提到的“为什么没有将王晟塑造成类似与马垃那样的具有鲜明理想主义色彩的人物”。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主要有两点,第一点是在《人境》中,马垃出场时已经是一个经过生活摔打和内心的迷惘、彷徨之后的中年人,对人生有了成熟的见解和追求,而在《黑与白》中,王晟的经历贯穿了他从少年一直到中年的全过程。他性格的变化、世界观的形成和生活经历,同时代的碰撞,都使他处在一种矛盾的漩涡之中,从而使他的人生观和思想的形成显得比较艰难。《人境》也写了马垃成长中的内心矛盾,但那只是作为一种叙述的背景,比较简略,在《黑与白》中,则是以一种“现在式”的方式,写了王晟精神深处的每一步犹豫、彷徨、挣扎和痛苦。第二点,还跟作者写这两部作品时的个人环境和心境有关。写《人境》时,我的写作虽然开始摆脱主流意识形态的控制,但还处于萌芽状态,对体制以及精英知识界还葆有某种希望,这一点在慕容秋身上体现得比较充分,这也是我为什么花了近一半的篇幅写这个人物的原因,跟马垃一样,我在慕容秋身上投注了一种强烈的理想主义情怀。而到了写《黑与白》时,我以前比较单纯封闭的那种生活状态突然被打破了,置身于一种完全打开的状态,这使我得以同过去很难体会和经历到的错综复杂的人和事“正面相遇”,使我从一位时代生活的“旁观者”一下子变成了“当事人”,用我在一个访谈中的话说,是“触摸到了时代的底部”。因此,我在写王晟这个人物时,无法像以前写马垃那样,将他放到“神皇州”那样一个近似世外桃源的地方,实践自己的社会主义理想,而是让他处在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乃至危机中。《人境》问世后,曾经有评论家认为马垃太理想化了,以至不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而《黑与白》中的王晟则完全是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产儿”。我曾经说过,直到小说结束,王晟也尚未真正找到自己,成为一个自觉自为的“人民知识分子”。但他已经在觉醒的过程中,他和武伯仲杜威的斗争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实际上,在我看来,王晟和马垃是同一个人。在《黑与白》结尾,王晟走出了服刑三年的劳改农场,而在《人境》开始,马垃也刚刚刑满释放,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神皇州。这一出一回,正好将马垃和王晟连接在了一起。从某种意义上说,《黑与白》中的王晟是青年时代的马垃,《人境》中的马垃是中年时代的王晟。

  网友:老校长是一个朴素的、全家为了新中国付出牺牲的千千万万个普通的革命者之一,他最后在凤凰岛烈士陵园守墓的小石屋里伏在一本翻阅批注无数次的《共产党宣言》上死去,是小说中对我冲击最大、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我甚至认为这是改开中国社会的现实写照,是《黑与白》批判现实主义意义的一个代表人物和典型场景,同时他也是小说中希望的微光——田青青的培育者、言传身教者,最大影响者,这个人物在各种评述文章中好像被严重低估。我想请刘老师讲一讲的是,老校长这一形象塑造在《黑与白》最初的构思中是怎样的定位?谢谢。

  刘继明:《黑与白》中写到的有名有姓的人物近百位,但主要人物不到10位。“老校长”也许算不上是主要人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重要。在他和骆正、王胜利等人身上,寄托着我对共产主义的信念和对老一辈共产党人的敬仰之情,我在写到老校长临死前读《共产党宣言》这个情节时,眼睛都潮湿了。我很少为自己作品中的人物这样感动过。我刚才说,田青青、梁天等青年一代使我对未来没有丧失信心,那么,作为作者,我从老校长和骆正、王胜利这些刚正不阿、正义凛然的老共产党人身上,同样获得了一种对未来的信心。他们是作品中的光和盐。在《黑与白》中,如果只有王晟、顾筝,而没有老校长、骆正、王胜利,没有田青青和梁天这些人物,很可能只是一部普通的成长小说、改革小说、反腐小说或批判现实主义小说。

  网友:读《黑与白》注定不会是轻松的,与麻痹我们神经的主流文学不同,《黑与白》把社会的两面都写给读者看,让人压抑的情节映照着失去地位也失去声音的底层的现状,而在这片黑夜中,梁天和田青青在“马会”的相识如同点点星光给人希望。请问刘老师,观照今天现实,指引我们青年的星光是什么?我们青年又该做些什么去创造打破黑夜的曙光?

  刘继明:曾经有读者说,《黑与白》描写的生活过于灰暗、低沉,让人压抑,看不到希望。这当然跟作品揭露了比较多的社会黑暗有关。你提到的梁天、田青青等青年一代,的确可以看作是作品中让人感到希望的“星光”,也是我对未来没有完全丧失信心的原因。至于你问“指引我们星光的是什么,我们青年又该做些什么去创造打破黑夜的曙光”,我觉得《黑与白》中的田青青、梁天已经给今天的青年做出了表率,那就是:到人民中间去,从生活的点滴做起。像《国际歌》唱的那样,要为真理而斗争,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会实现!

  (来源:曹征路-刘继明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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