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义 | 让百姓愤怒的神剧为何屡禁不止?

陈先义 | 让百姓愤怒的神剧为何屡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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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有责任的作家艺术家,都应该做勇敢的斗士,给这个社会留下属于这个时代的不朽之作,而不是“速朽”之作。

  又一部神剧引爆了舆论。

  《雷霆战将》果真如一声霹雳雷霆,先是由人民日报发文点名批评,而后新华社发专文评论。紧接着,正在播出的该剧被紧急叫停。这一叫停,后边的内容便不知道了,如果后边可圈可点,还有长处,那就因为这一短处而荒废了。

  就眼下看,这部被冠以“亮剑3”试图“借光”盈利的神剧被广大网友给予了差评。该剧之所以被给与如此差评,最为关键的是没有吸取前车之鉴,出现了让人啼笑皆非有违历史真相的画面。比如八路军作为极为艰苦的作战条件被“精致”得无以言表。独立团的团部竟然设在了欧式装潢的大别墅里,演员们不仅脸打高光,连头发丝都弄得一丝不乱,发胶抹得油光锃亮,苍蝇飞上去都脚底打滑,女护士一袭连衣裙、白色漂亮的高跟鞋,英姿飒爽俨然如同哪里找来的模特队,师长郭勋魁在战场上抽雪茄、喝咖啡。这些场景或许在某个特殊场合是真实的,历史真有过,但是作为观念形态的文艺作品,却必须是对事实高度概括后的创作。不能以个别当整体,因为它毕竟不是个人写实传记。

  不说了,这样的一些画面,从一开始就排斥了观众。所以不管后来怎样,它极大影响了作品效果。

  其实,这样一些被观众称为神剧的作品,这些年来就没有中断过。诸如手榴弹打飞机、绣花针杀敌、裤裆里掏包子等狗血画面屡禁不止。这样的问题已经引发天怒人怨,为什么就记不得教训呢?类似问题上到中央领导同志已经多次批评,下到普通百姓已经极其反感。可为什么这样的问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不能不引起我们整个社会的特别思考和关注。在我看来,这样的问题频频发生,最为根本的原因有如下几点。

  第一,影视作为意识形态领域最为重要的文化宣传工具之一,绝对不能绑在市场和金钱的战车上。这是习近平同志在关于文艺工作的讲话中,多次讲过的话,文艺不能被市场绑架,作家不能做市场的奴隶。这是代表党中央对文艺的要求。但是,我们的市场为何屡屡出现这样一些与文艺要求相悖的现像呢?我认为,文艺自从过分强调收视率、票房,特别是我们的经营队伍完全由私人企业化操控以后,就已经陷入了这种不可思议的悖论之中。有人过分强调文艺的商品属性,却忘记了这是一种意识形态领域的特殊商品。我们无可怀疑,不论电影作品还是电视剧作品,它决非完全是娱乐功能,因为它首先承担的也是摆在第一位的是意识形态的宣传使命,它虽然有别于人民日报、新华社等中央媒体的喉舌功能,,但是,它决非一般意义上的以娱乐社会为使命,而是通过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形式去宣传党和人民赋予我们的特殊任务,寓教于乐是对这个行业的基本特征和要求。

  然而,我们相当一部分同志,只记得它“乐”的功能,却忽略或者有意规避了他的“教”的作用。只记得它所带来的经济效益,而忘记了它的社会使命。

  原因何在?因为我们现在百分之九十几的影视公司,已经完全是私营企业。作为私营企业,不管你有多么冠冕堂皇的说辞,他都不会放弃把经济利益最大化放在第一位的考量,因为他是私营的,真金白银的投资要收回回报。尽管我们这个队伍中有不少是有情怀的投资商和经营者,但在市场的巨大压力下,要么举手缴械,离开这个行当,要么模棱两可、随波逐流,甚至放弃对高尚的追求,这就是我们影视的基本现状。要不,就不会出现前时引爆舆论的那两部争议很大的电影。当然,影视公司要不要私营占主导,或者私营企业能不能拍出双效益的上乘佳作,这是一个大的理论问题。可以另外讨论。

  第二,是导向,无用回避,我们这个问题不小的。比如,我们的有关部门平时在衡量影视工作成就的时候,习惯说今年达到几百亿的票房,好像这就是标准。有的人不是说它创造了多少有价值的影视作品,而是首先强调它创造了多少亿的收入,不是讲作品的社会价值,而是他有多么高的收视率。正是这样一种观念导向的引领,成为作品是否可以播出的评价标准。电视台这样,掌握生杀大权的部门也这样,在批准签字时,也往往做这样的考量。既然这样,那么制作部门必然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当整个行当都做这样的思考的时候,一个领域的系统性风险发生便是不可避免的。不管你是否承认,这就是当下的事实。

  当整个领域都在说以市场为导向、以收视率为引领、靠票房说话的时候,就必然会发生如下情况,一是不愿再提所谓深入生活的话题,因为深入生活耗时费力,耽误资本循环。要挣钱就要学马云“挣快钱”,挣快钱首先就要快出作品。就是这样一种挣快钱思路,催生了一批以善于码剧本的所谓“神剧”的“枪手”和由枪手组成的“生产线”。本来属于精细操作的产品,却成了质量低劣的快餐,这是当下创作领域的一大奇葩。二是为了追求收视率,必然花大钱去聘请高价明星大牌。因为市场认牌子。于是市场的大牌越来越大,惯坏了一大批有颜质却无素质的所谓明星,一张脸蛋可以通吃天下,这样的小白脸只知道数钱其它乏善可陈。于是,一种人便应运而生,还没拍两部作品,就开始摆谱耍大牌,动辄要高价,行动必然要带助理、住五星、带小密,这样一种现像,社会极为恶心。现在因为舆论批评虽有所收敛,但是这依然是我们当下问题的关键。三是导向问题在题材上危害更深,没有人再去制作那些有思想力度有情怀的作品,都去抢热门,都去搞什么“杯水风波”,“家长里短”,都去抓什么谍战一类“吸睛”大戏。没有人再去想什么思想性的深度和力度了。

  第三,神剧的屡禁不止,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有人错误认为凡是青年人喜欢的就是市场,于是大家都在研究青年喜好。都冲着青年喜好抓选题,于是什么“青春偶像剧”、各类“时尚戏说戏”、“过度娱乐化戏”便应运而生。在这样的一种新潮面前,我们这些五零后六零后的人,弄得好像脑子都是劈不开的榆木疙瘩。

  错,大错!大大错!

  未来属于青年,这从哲学上讲,从来没有错,谁都懂的,因为毛主席早就讲过,世界是属于他们的。但是属于他们不是他们喜欢什么就一定是什么好,对青年首先要引导的,如果都是投其所好而不引导,那就是全社会的失职。我们不要忘记,如果从社会学上分析,现在的八零后九零后包括零零后的青年,社会负有传承民族文化传统的极其重要的责任,为什么?因为这一代人,是在“市场”语境下长大的,他们缺少的是我们历史文化和优良传统的传承,缺少我们这一代人艰苦奋斗的经历。按照西方的观点,他们是西方文化战略中对我进行颜色革命中“吸奶嘴”战术的试验品。某种意义上,他们同样是西方“政治转基因”文化战略的牺牲品,对待青年我们要全社会关爱,这种关爱不是宠着惯着,而是在教育中让他们健康成长。要告诉他们我们的国家是怎么走过来的,我们经历了怎样的苦难,而不是凡是青年喜欢的就是好的就是真正的时尚,就一窝蜂的去跟着做他们喜欢的东西。要用正确的东西去引导。

  毋庸讳言,我们现在在这个问题上是有偏颇的。很多人热衷于讲抓住青年才有票房,才有收视率,才能挣大钱,但是如果用那些神剧、娱乐剧、低俗剧去抢青年眼球,那无疑是给青年人吸鸦片,那是害了青年。我们有些制作低俗作品的人,就是起这样一种提供鸦片的功能。

  试想,如果做这样一个对比,就作品来说,一部是张扬主弦律的高大上的作品,一部是内容低俗、格调低下的神剧或者三级片一类,让这样两部作品去竞争票房和收视率,那个主旋律作品注定是争不过那个三级片的。如此你能说那个内容低俗的作品,就是我们当下的市场需求吗?恐怕傻瓜都不会相信。

  这就是市场。

  当然,我们高扬主弦律的作品更需要市场,这就是历史给作家艺术家的光荣使命,怎样在与这样一些坏作品的激烈斗争中,寻求社会的最大支持,开创高品位的市场,这就要我们拿出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好作品,这是这个时代对文学艺术家的要求。如果面对这样的使命知难而退,甚至反过来去追求那些神剧、低俗剧、下三滥剧之类的坏作品,那就是举手投降。当投降派,那是一个有理想有情怀的文艺战士认为最可耻的。每一个有责任的作家艺术家,都应该做勇敢的斗士,给这个社会留下属于这个时代的不朽之作,而不是“速朽”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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