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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时代,很多人信奉依法治国,法治至上,以为法治社会是良法善治,应当成为人类最高的目标和价值追求,其实依我看,所谓法治社会也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在一切阶级社会,无论是什么样的治国理政方案,如果不能做到社会平等,共同发展(富裕)这两个目标,一样会搞出乱子来的,这是早晚的事。按照我国古代老子的观点,治理国家最好的方式应该是道治,其次是德治,再次是仁治、义治,再其次是礼治,最后才是法治和兵治。老子在《道德经》中说:“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第38章)。进一步还可以衍生为:失礼而后法,失法而后兵。兵治已经距离天下大乱不远了。既然法治与兵治已经距离天下大乱不远了,怎么还能说它是最好的治国方案呢?法治的最高境界应该是道治。所谓法治的最高境界,就是指法律的有备无患,备而不用。法治应该是内隐的而不是外显的,所谓“无用之用,乃为大用”。人民心中有法律与道德,顺其自然而生活,恪守自己的言行举止,彼此相安无事,轻易不会触碰法律与道德的底线,而法律本身仅仅作为最后的威慑手段,轻易不会显山露水,不是如现在某些人所宣扬的那样,经常露出法治的獠牙,构建所谓法律帝国主义,天天有源源不断的案子,事事都用法律的手段来解决,忙都忙不完,这就是法治了?其实这不是法治,恰恰是人治,法治是即使没有法律经常显露于外,整个社会也能够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安居乐业,彼此和睦相处。按照老子《道德经》的观点,道法原本是一家,法治起源于道治(法家与兵家也是起源于道家)。道治即无为而治,真正做到无为而无不为,或者如孔子所说的,能够做到“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达到了这样一种忘我和无我的境界,无论怎么做,人的行为总是中规中矩的。最高阶的法治,不是法律制定的越多越好,越细越好。恰恰相反,“法令滋彰,则盗贼多有”“国家将亡,必多制”。这就是法治的辩证法。
商鞅变法时所推行的政策是中国历史上最接近法治的政策,也能够严格推行,使得变法大成,影响及于两千多年。他在《商君书》中明确主张:“明刑不戮”,“明刑之犹至于无刑也”(“夫明赏不费,明刑不戮,明教不变,而民知于民务,国无异俗。明赏之犹至于无赏也,明刑之犹至于无刑也,明教之犹至于无教也。”《赏刑第十七》);“故以战去战,虽战可也;以杀去杀,虽杀可也;以刑去刑,虽重刑可也。”(《画策第十八》);“故禁奸止过,莫若重刑。刑重而必得,则民不敢试,故国无刑民。国无刑民,故曰:明刑不戮”(《赏刑第十七》)“以治,法(法治)者,强;以治,政(政治)者,削。”或者“以法治者,强;以政治者,削。”(《商君书.去强第四》)能用法律来治国,国家就强大;专靠政令(政教或礼教)来治国,国家就削弱。当下的美国就出现了靠政令来治国的情况,所以其霸权主义必然会被削弱。“夫利天下之民者,莫大于治,而治莫康于立君。立君之道,莫广于胜法,胜法之务,莫急于去奸,去奸之本,莫深于严刑。故王者以赏禁、以刑劝;求过不求善,藉刑以去刑。”(《商君书.开塞第七》);“故明主慎法制。言不中法者不听也,行不中法者不高也,事不中法者不为也。言中法,则辩之;行中法,则高之;事中法,则为之。”(《商君书.君臣第二十三》);“故势治者,不可乱也,势乱者,不可治也。夫势乱而欲治之,愈乱;势治而治之,则治矣。故圣王治治,不治乱也。(《商君书》定分第二十六)”“国之乱也,非其法乱也,非法不用也。国皆有法,而无使法必行之法。 ”(《商君书.画策第十八》)”;“法者,所以爱民也。”;“重刑连其罪,则民不敢试,民不敢试故无刑也。”;“以刑去刑,国治;以刑致刑,国乱。故曰:行刑重轻,刑去事成,国强;重重而轻轻,刑至事生,国削。”(《商君书.去强第四》);“行刑,重其轻者,轻者不生,则重者无从至矣,此谓治之于其治者。行刑,重其重者,轻其轻者,轻者不止,则重者无从止矣,此谓治之于其乱也。故重轻则刑去事成,国强;重重而轻轻,则刑至而事生,国削。”(《商君书.说民第五》);“行罚,重其轻者,(轻其重者)——轻者不至,重者不来,此谓以刑去刑,刑去事成;罪重刑轻,刑至事生,此谓以刑致刑,其国必削。”(《商君书.靳令第十三》)处处充满了国家治理——法治的辩证法。商鞅是我国历史上懂得生活常识和国家治理辩证法的第一人,正如重庆大学法学院教授陈忠林所言,商鞅是古往今来唯一真正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政治家。
他的《商君书》反复多看几遍,你就会慢慢明白它的意义所在,本人当初精读了三遍(根据需要,泛读了无数遍),读完以后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不就是改革变法活生生的教科书吗?《商君书》虽然不如《四书五经》和《韩非子》等有文采,更好看,但是按照《商君书》去指导改革变法,就能保证改革变法的成功,这种感觉实在太强烈了,所以才下定决心以此为主题完成自己的博士论文《商鞅变法法理研究》。拟定写作大纲(目录)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基本成功了,然后在不到四个月时间内就完成了最终定稿,基本上没有修改就通过了论文答辩(前后十一位博导的审阅)。
历史上改革变法很多,能够留下完整文献的却很少,只有商鞅变法的文献《商君书》得以完整保存下来,这是为什么呢?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这是因为其它的改革变法多数是失败的,所以原始文献就没有必要保留了,也就不会流传下来了。这也从一个侧面表明商鞅变法是成功的,他的具体改革变法措施是很有价值的,值得学习借鉴,所以一代代的人们才精心保存,让其流传下来。
总之,法治的真正要义在于无形之用胜于有形之功。正如老子所言,为无为,而无不为。无为而治、与民休息乃治国理政的最高境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