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为庚子年,多灾多难的年份。新冠肺炎在全球肆虐,至今夺走了百万多人的生命。俄罗斯人则把2020年称之为“黑色之年”。除了对付新冠肺炎外,俄罗斯后院四面起火。先是8月的白俄罗斯颜色革命,9月在外高加索地区的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围绕纳卡归属问题发动了大规模军事冲突。10月,在吉尔吉斯又发生了近15年以来的第三次颜色革命——国家政变。
动乱诱因
10月4日,吉尔吉斯斯坦议会选举的结果是这次政治动乱的主要诱因。吉国内16个政党争夺第七届议会的120个席位,只有4个政党达到了7%的标准。吉尔吉斯斯坦是总统议会制的国家,但宪法中并没有反映和写明这一点。一院制的议会是该国的主要权力机构,代表5年选一次。议会在该国政治生活中起着极大的作用,由议会选举产生政府。这次议会选举的结果遭到质疑,存在着不透明和不公正的嫌疑。据反对派领导人透露,选举前有贿选和花钱买选票的情况。一张选票要花2000索姆(吉尔吉斯斯坦货币单位,相当于2000卢布)
吉尔吉斯斯坦国内的腐败是动乱的另一原因。人民对没完没了的贪污行为深恶痛绝,又使他们心生不满,也感到身心倦怠。而且,很多涉事高官不是总统身边的人,就是与总统走得很近的人。如前海关关长马特里莫夫,被控将7500万元汇往国外。
疫情的叠加效应加剧了矛盾的爆发。新冠肺炎拖累经济,吉国内同样也是萧条。大批吉尔吉斯年轻人原来都在俄罗斯和其他国家打工,赶上新冠,他们被迫放弃工作,回到家乡。没工作,没钱花,只好把满腔的无名怒火与心中郁闷发泄到损害集体财产,破坏公共秩序的街头动乱中。
动乱之罪
10月4日,选举结果公布不久的第二天,5日的首都比什凯克中央广场集聚了6000人的抗议示威人群。傍晚6时许,抗议队伍向白宫挺进。此时,白宫正在举行会议,而且总统行政机关、政府机构、市政府和总检察院都在这里办公。反对派和示威人群向白宫发动了进攻。他们用数辆汽车撞开大门并与大楼守卫发生了冲突。警察发射了闪光弹和催泪瓦斯都无济于事。冲进大楼后,他们打砸窗户,破坏设施,将总统画像丢弃在地下,并不忘踩上几脚;大量的公文被他们透过破碎的玻璃洒向空中。最后,他们带着战利品,一把大火烧了白宫。
晚上10时许,人群又涌向国家安全委员会,他们的目的是释放因犯贪污受贿罪而被判刑的前总统阿坦巴耶夫及其一干人。阿坦巴耶夫被释放后,立即一头扎进抗议示威的人群中。
抗议示威活动持续了一整晚。这一夜,比白俄罗斯持续两个月的动乱破坏力还大,打砸抢烧场面更恐怖。比什凯克这座美丽的城市一夜之间变成了地獄。国家执法机关瘫痪,街上只有少数由工作人员、非党派人士组成的志愿者队伍在保护城市免遭抢劫,但抢劫犯罪不断发生。大型的超市都关门歇业,只有小商店和药店还在经营。吉尔吉斯斯坦中央银行命令各银行停止办理业务,吉广播电视台被占领,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视转播。就连驻扎在吉尔吉斯斯坦的俄罗斯空军基地也加强了警卫,人员不得外出,正常训练和年度总结活动被迫中止。
据吉尔吉斯斯坦卫生部资料显示,至少590人在动乱中受伤,其中150人住院治疗,一人死亡。
“三不政策”
6日早晨,吉尔吉斯斯坦总统热恩别科夫发表告国民书。他声称,国内某些政治势力是利用选举的结果,妄图夺取国家政权。他同时要求中央选举委员会“要仔细研究议会选举中的破坏行为,并在必要时宣布选举结果无效”。
热恩别科夫指出,要按照他以前的指示,不能开枪,不能让市民遭受到生命危险,不在国内实施紧急状态法。
他同时号召各政党领导人安抚好自己的支持者,让他们离开聚集点。他也号召所有政治力量要把国家命运置于个人政治自尊之上,并回到法律程序范围之内。
总统讲话6个小时后,中央选举委员会宣布议会选举结果无效,并承诺在两周内进行重新选举。
别恩热科夫建设性的讲话,他的仁慈宽厚并没有博得反对派的同情,而被视之为软弱可欺。吉国内六个反对派政党成立了协调委员会。会上,政治家们要求总统自动放弃权力,主动下台。
10月7日,部分议员启动了弹劾程序。但完成这一程序要议会中的120名中的80名代表同意,而且还要召开议会委员会全体会议。如三个月之内不能走完这一程序,弹劾便自行中断。
到目前为止,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总统已失踪。而他的秘书则宣称,他还在“控制局势。
南北之争
吉尔吉斯斯坦以首都比什凯克为中心的北方多为游牧民族,而以国内第二大城市奥什为代表的南方属于费尔干纳盆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属于农耕文化。南北方之间的政治、经济和文代都有差异。吉尔吉斯斯坦是操突厥语的民族,仍保留着许多游牧部落民族的政治文化,且吉国内仍有两大对立的部落。这些游牧部落的政治主张是轮流执政,轮流坐庄。即“总统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落后的思想和主张。试想,这种政治文化下的历史熏陶,怎能产生成熟的、先进的、政策连续性的政党和领袖?又谈何安邦定国,国家长治久安?吉尔吉斯坦15年间连续三次发生国家政变,发生的频率比非洲小国军人政变还要多。
而这次议会选举,4个获胜的政党都来自南方,北方政党全部落选,无一席之地。而现任总统领导的所有要害部门都来自南方奥什等州,这就没有摆平“北方人”。纵观吉尔吉斯坦独立后的几位总统,都是代表南北方轮流交替执政的。
快速革命
吉尔吉斯斯坦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政治危机。2005年5月和2010年的那两次动乱都没有像这次发展这样快,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夜间就夺取了国家全部政权机关,如白宫里的总统行政机关、政府首脑机关、外交部、广播电视台等。一些身份不明之人还要夺取大型企业和外资企业,如金矿开采公司等。独联体问题专家格罗金认为,局势发展如此之快、行动之果断坚决,看起来是蓄谋己久,只有准备充分、技术层面考虑周全才能做到。所以,有的媒体用快速革命来形容这次事件。
外部因素的催化剂其实早已在吉尔吉斯斯坦出现。美国在2019年5月就向吉尔吉斯拨款250万美元,名义上是监督吉议会选举费用,而实际上却从事破坏活动。
在吉尔吉斯斯坦有数百家非商业性组织。这些组织不从事商贸活动,不搞项目开发,干什么?不言自明。
因此,发生在比什凯克街头的这场革命是地地道道、货真价实的颜色革命。它的形式更隐蔽、行动更迅速,目的更彻底,称得上是新形势下颜色革命的经典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