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合适的表达方式是科普的重要能力

选择合适的表达方式是科普的重要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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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53年,王羲之在兰亭写下《兰亭集序》时还写了一首诗。诗里写道:“大矣造化功,万殊莫不均。群籁虽参差,适我无非新。”在广阔的天地、繁盛的万物中体悟“玄理”。而1859年首次出版的《物种起源》,达尔文表达了与王羲之极其神似的观点,万物彼此相异又共存,这一切都要遵守自然的“法则”。

这种看待万物的方式,在陶雨晴看来“既是有趣的,又是壮丽的。”在《羚羊与蜜蜂:众生的演化奇景》这本新书里,她从大家熟悉又陌生的动物、植物讲起,解读从物种起源到万物演化的生命历程,接收大自然给人类的奇妙暗示。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孙珺

语言文学与生物的奇妙连接

陶雨晴,笔名红色皇后,果壳网科普文章作者。本是文科生,却对生物和演化有着浓厚的兴趣,致力于寻找科学和文学神秘的连接点。专业学的是语言文学类,她却对生物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写出很多生物方面的科普文章,专业又有趣。旁人觉得这是很大的反差,可在她这里是有道理的,她小时候就爱看“少儿百科全书”“十万个为什么”之类的书。另外,她认为“生物和语言文学类专业是有一定共通性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它们都涉及对‘现象’的“收集’。好比一个生物学家会收集各种各样的兰花、昆虫,一个文学家会收集各种各样的词汇、修辞手法。道理是相通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收藏家’。”

问她有什么好玩的事可以讲讲吗?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说个生物学的小段子吧。乌鸦喝水的故事是真的,或者确切地说,是可以实现的。2009年,《当代生物学》杂志上发了一篇论文,一帮研究员做了这个实验,找个细长的筒,灌点水,里面放上乌鸦喜欢吃的虫子,乌鸦用嘴够不着。然后给它一些石头子,它就会把石头子衔到筒里去,让水面上升,最后够到虫子。”好吧,看在知识的份上,当它是个“段子”吧。

大自然中有许多乐趣等着我们去发现

陶雨晴的认真里蕴含着孩童一般的纯真和有趣。她看待事物有不同寻常的趣致角度,《羚羊与蜜蜂:众生的演化奇景》这本书就是她这种特质的体现,这是一本非常有趣的众生演化书,科普了会走路的鱼、会钓鱼的鸟、爱牙膏的白熊、真实世界里的皮卡丘,甚至还详细分析了丑小鸭的可行性。通过羚羊、蜜蜂、恐龙、老鹰、皮卡丘等动植物的故事,讲述了大自然奇妙在何处,人类又能从中得到哪些大自然的奇妙暗示。除了令人惊诧的怪异生物和动物的独特习性外,其背后的科学解释更能激发人们对大自然的兴趣。

如果说世界是众生的秀场,那么演化是万物的舞蹈。大自然的科学万花筒映射着人类的足迹。陶雨晴在新书里写道:我们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对世界的了解更多,信息的交流更不受拘束。无论信息还是实物,我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广大和丰富。人类应该修炼的一种胸襟和气量,面对广大纷繁的世界持欢喜迎接的态度。正如同有着鲨鱼和鲸鱼的大海,要比只有咸水的大海更能吸引游客。一个充满丰富现象和规律的宇宙,对于相信世界可知,又不失好奇心的人来说,也可以是一件好事。

万物皆有灵性,大自然有更多的乐趣在等着你去发现。这本书就是一个有趣的小伙伴。

对话陶雨晴:

我们需要捡起来的是

“小孩儿似的思想”

广州日报:这本书为何取名《羚羊与蜜蜂》呢?

陶雨晴:《羚羊与蜜蜂》来自两本书的书名,一本是海伦娜·克罗宁的进化生物学科普书《蚂蚁与孔雀》,一本是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科幻小说《羚羊与秧鸡》。

广州日报:您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科普文章?

陶雨晴:可能是从初中时期就开始了,但当时还没有这个创作意识。很多中学生都会用写作来表达自己初步形成的世界观,来证明“我不是小孩子了”,只不过我选择了科普这个渠道。

广州日报:在您看来,非专业出身的作者如何才能把科普文章写得让专业人士服气,大众看得明白?此时,文科生有优势吗?

陶雨晴:科学在理想的情况下,应该是对客观事实的描述,好比牛顿三定律,它是由牛顿说出来的还是由刘慈欣小说《乡村教师》里那些山村孩子说出来的,一个真正有智慧的观察者应该是一视同仁的。

如果要说,文科生在科普行业有什么优势的话,我觉得有一点——文科生可能更加相信语言的力量。选择合适的表达方式去说服人是科普里很重要的一种能力。科普,尊重事实是最重要的,但如果不注意表达方式,只注意事实,别人都不乐意听你的,很容易陷入孤芳自赏或者小部分人抱团的境地,无法做到真正的科学大众化。

广州日报:我们掌握的知识越多,外围边界越大,我们意识到的未知也越多。您的态度是应该回到认识的原点,从格物致知开始。但如何保证这个“格”没有偏离呢?

陶雨晴:知识越多,未知越多,这件事让人恐惧,因为我们都恐惧未知,这是人的本能。但是我认为,这不代表我们就要偏安一隅、作茧自缚。我们的本能有胆怯的成分,也有勇敢的成分。当我们学会一些东西之后,我们就会想要更多,想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爬得更高。这就推动了我们去认知这个世界,以及它无限多的知识。

相比回到客观的“事物”的“本源”来说,回到我们主观的“认知”的“本源”应该是更合适的。恢复我们最初对于世界的好奇心以及惊喜感。有一句话大概可以说明这种感情,就是闻一多先生解说陶渊明的诗,“陶诗的特点在于诗人对大自然长久作有趣的看法,天真的看法,表现出一种小孩儿似的思想感情。”我觉得我们需要捡起来的就是这种“小孩儿似的思想”。

广州日报:简单来说,进化和演化的区别在哪里呢?

陶雨晴:“进化”和“演化”是对“evolution”的不同翻译,本质上是同义词。我比较喜欢“演化”的说法。“进化”给人一种误导,好像生物的进化就该通往更高级的方向。实际上进化的结果是留下更多的后代,把基因传播下去。它未必变得更高级,而且很多时候,你无法定义什么是高级。一切东西都是有利有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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