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生产力的基本特征与生产关系

　　在2023年12月21日，我在文章中谈了马克思主义的核心要点。

　　马克思主义的核心要点是什么？就是一个范畴：劳动实体。什么是劳动实体？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曾经明确地指出“在资产阶级社会里，活的劳动只是增殖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的一种手段。在共产主义社会里，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只是扩大、丰富和提高工人生活的一种手段”。这里的共产主义社会是取代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新社会一一由劳动阶级专政、管理的社会。马克思恩格斯的这两句话告诉我们：社会生产的实体，它是由两种劳动构成的：活劳动和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在资产阶级社会里，社会生产的实体就是资产者用积累的劳动来吸收活劳动而不断增殖，因而它是一个资产实体，其运动特征表现为资产价值量的盈亏；而在劳动阶级社会里，则是已经积累的劳动服务于活劳动一一工人的需要，从而使劳动者的需求得到不断的扩大、丰富和消费水平不断提高，因而它是一个劳动实体，其特征表现消费盈余的波动。马克思恩格斯作为工人阶级的理论家，他们是站在劳动者的立场上，用劳动所有的基本观点来观察和思考问题：他们认为生产资料本来就是已有的劳动的积累，与活劳动相结合的生产资料的生产实体本质上是一个劳动实体，是一个依托于活劳动推动的运行、发展过程。因此，工人阶级或劳动阶级的革命的基本目标就是要形成一个劳动者自主经营的、满足自己消费需要的劳动实体；社会主义革命就是用这种劳动实体的生产方式取代资产实体的生产方式。

　　在此文后，又在另外三篇文章中讨论了生产力及其发展要求的概念。

　　从抽象生产力到具体生产力；从物质生产力到社会生产力；再由社会生产力进一步具体到资本主义生产力和社会主义生产力，具体到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要求和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要求；具体到剩余价值生产力和消费价值生产力；在此基础上，我们又讨论了从发展生产力到发展什么生产力的问题，结合现实情况探讨深入认识发展生产力的目标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在《人民公社发展的是什么生产力？》一文中，我们结合人民公社的生产方式，具体探讨了发展消费价值生产力的实践问题。

　　以上的探讨是在明确马克思主义核心要点之后，都围绕生产力概念进行的具体探讨。

　　近两天，在与网友（BSF)交流时，谈到了生产力特征与生产关系问题。

　　网友的问题是：“劳动所有权是一种生产关系。它是一种生产力决定的。而不是你所说的，因为人口多，从而应该大量存在。人口是生产力的一部分，但是人口是决定生产关系的生产力吗？你说你讲清楚了，生产力什么东西决生产关系？”

　　我的回答是：“生产力是由生产资料和生产劳动两个方面决定的。在这两个方面中，当生产资料居于支配地位时，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主要就表现为生产资料方面的要求，即资产所有权的要求；当生产劳动居于支配地位时，生产力发展要求主要表现为生产劳动方面的要求，即劳动所有权要求。体现资产所有权的制度，即产权制度既是基本的生产关系；体现劳动所有权的制度，即劳权制度同样是基本的生产关系。”

　　网友再问：“什么情况下占有生产资料居支配地位？又什么情况下劳动所有权居支配地位？什么叫基本的生产关系？任何国家都不可缺少两个生产关系？”

　　现在我们进一步讨论社会所有制与社会生产力的相互关系，然后再进一步明确生产关系的概念。

　　一，社会所有制与生产力特征的相互关系。

　　在上面我已经说过：生产力是由生产资料和生产劳动两个方面决定的。在这两个方面中，当生产资料居于支配地位时，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主要就表现为生产资料方面的要求，即资产所有权的要求；当生产劳动居于支配地位时，生产力发展要求主要表现为生产劳动方面的要求，即劳动所有权要求。

　　那么在什么情况下，生产力中的生产资料占支配地位，从而使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要求表现为资产所有权的要求呢？在什么情况下又是生产劳动居于支配地位，从而使生产力发展要求表现为劳动所有权的要求呢？

　　回答是由社会所有制的特点决定的：当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相分离，劳动者除了自己的劳动力外一无所有，因此，劳动者只得把自己的劳动力作为商品出卖来换取生活资料。当劳动者把自己的劳动力作为商品卖给资方或企业后，进入生产过程中的劳动力作为资本的一部分，它的使用权就归于老板或股东所有了。因此，私有制企业的生产方式的特征表现为劳动力价值预定不变（这是劳动者在出卖劳动力时与企业商定的工资水平），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表现为生产资料价值量的盈亏变化（体现资产所有权）。在这里，整个生产过程就表现为资产者利用占有的生产资料吸收剩余劳动而使资产不断增殖的过程；相反，当生产资料实现公有制之后，人格化的资产者已经被消灭；劳动者成为唯一的生产主体，同时由于公有制本身也消除了大家在资产所有方面的差别，因此，在公有制条件下的生产过程中，已经不存在资产所有权的要求，而只存在劳动所有权方面的要求。因此，在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制条件下的生产过程，实质是劳动者联合起来，利用公有资产（在保值的前提下），通过劳动来满足自己消费需要的过程（体现劳动所有权）。在这里，整个生产过程表现为劳动者以生产资料为手段，通过自己投入劳动不断形成消费价值、满足生活需要的过程。

　　生产力是由生产资料和生产劳动两个方面构成的。生产资料背后是资产者；生产劳动背后是劳动者。那么，在社会生产中谁能作为生产主体呢？这就有就有社会所有制的特点决定了。因为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相分离，劳动力作为商品实现，这就消去了劳动者作为生产主体的可能性；反过来，当生产资料公有化，客观上消灭了人格化的资产者，从而消去了资产者作为生产主体的可能性。

　　二，生产力什么东西决定生产关系？

　　生产力什么东西决定生产关系？

　　上面这位网友提出了这个问题。我想这也是许多人想问的一个重要问题。

　　理论界较为普遍的看法是认为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生产关系。但我的看法则不同。这是我的理论（两权经济学或两本经济学理论）与经济学界的理论体系具有本质区别的关键所在。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讲的是“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而不是讲生产力发展水平。事实上，生产力发展水平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的，生产关系怎么可能与每时每刻发展的生产力水平相适应？生产力的发展也总是由量变到质变，出现阶段性变化的。因此，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相适应只是与生产力一定发展阶段的基本特征相适应罢了。

　　那生产力发展阶段性特征又是什么呢？那就是生产力构成要素的相互关系形成的特征，即为阶段性的特征。在原始社会，生产力的基本特征是以集体形式的劳动力的方式存在的，而且只有最简陋的工具；在奴隶社会则是劳动力为决定因素的生产力特征；封建社会则是土地为主的生产资料起决定作用的生产力特征；资本主义生产力则是以生产工具为主的生产资料居支配地位的生产力特征；社会主义生产力则是以生产劳动居支配地位的生产力特征。

　　在封建社会，因为以土地为主的生产资料居于支配地位，因而封建社会生产方式的特征表现为地租生产方式和自耕农的生产方式；资本主义社会，因为以生产工具为主的生产资料居于支配地位，因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特征表现为剩余价值生产方式；社会主义社会，因为生产劳动居于支配地位，因而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特征表现为消费价值生产方式。

　　与以上的生产方式相适应，封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要求表现为土地所有权的要求；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要求表现为资产所有权的要求；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要求则表现为劳动所有权的要求。

　　三，什么是生产关系？

　　什么是生产关系？

　　基本的生产关系包括两个方面：社会所有制和权利制度。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明确指出“共产主义革命就是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进程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所有制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在这里，“所有制关系”，以我的理解就是包括社会所有制和权利制度两个方面的内容。在这两个方面中，社会所有制与生产力结构特征相适应，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而权利制度则既要适应生产力结构特征决定的生产力发展要求，又要适应生产力发展水平变化所产生的要求，是体现两个方面的要求的统一。

　　理解生产关系必须注意三个要点：第一，社会所有制形式体现生产力构成要素相互关系的基本特点，两者互相依赖，互相影响；第二，经济体制必须同时体现生产力发展的社会要求和自然要求；第三，经济体制必须同时与社会所有制的基本特点相适应。除此以外，还有分配体制与管理体制相适应，宏观经济体制与微观经济体制相适应等要求，这里不作详细讨论。

　　四，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社会主义生产关系

　　以上的讨论，我们已经弄明白了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要求和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要求，同时我们也明确了生产关系的基本内容。因此，我们也就不难知道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了。

　　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要求既然表现为资产所有权的要求，那么，产权制度，即以资产所有者为主体的、全面体现资产所有者的制度即是资本主义最基本的生产关系。它的公式就是资本主义私有制+产权制度=资产者当家做主+按资分配，与此相对应，一切产权私有制模式都是属于这种生产关系。

　　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要求既然表现为劳动所有权的要求，那么，劳权制度，即以劳动所有者为主体的、全面体现劳动所有权的制度即是最基本的生产关系，用公式表示就是社会主义公有制+劳权制度=劳动者当家做主+按劳分配，与此相对应，一切劳权公有制模式都属于这种生产关系。

　　什么是资本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通俗地说，资本主义就是资产者当家做主和按资分配，社会主义就是劳动者当家做主和按劳分配。对于社会主义，列宁也曾用“生产资料公有制+按劳分配”的公式来表示过。

　　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我国实行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多种所有制发展的模式。因此，以上这两种生产关系是同时并存的。

　　五，生产关系的主要内容。

　　现代社会的生产关系主要可以区分为产权制度和劳权制度两个类别，或者也可以用产权私有制模式和劳权公有制模式来表达。

　　那产权制度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呢？那就是，它确立的生产主体是资产所有者，体现的权利是资产所有权，它决定的生产过程是资产者利用自己的生产资料来吸收剩余劳动使资产不断增殖的过程，即不断获取剩余价值的过程。在这里，包含了资产者与劳动者之间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基本关系，包含了资产者之间同股同利的按资分配、多资多利的基本关系，包含了资产价值不断增长与劳动者消费水平相对缩减等两极分化的基本关系等等。

　　同样的道理，劳权制度的主要内容，是它确定的生产主体是劳动所有者，体现的权利要求是劳动所有权，它决定的生产过程是劳动者利用公共的生产资料，通过劳动来形成消费价值不断满足自己的消费需要的过程。在这里，包含了劳动者与公共的生产资料之间工本与公资的基本关系，即公共的生产资料作为满足劳动者消费需要的手段的关系，包含了劳动者作为公共所有者必须在保值的前提下使用公有资产的劳资关系，包含了劳动者之间同工同酬的按劳分配、多劳多得的相互关系，包含了劳动者生活水平为主导、兼顾资产价值增长的基本关系等等。

　　在这里，所表述的生产关系内容与传统社会主义理论所表述的生产关系内容有较大区别。这是因为，在这里的生产关系已经明确了生产主体及权利要求，从而也明确了社会生产过程的实质，因而可以更具体地明确生产关系的内涵。

　　我把我的经济学理论称为“两权经济学”，正是基于对两种社会生产力发展要求一一资产所有权和劳动所有权的认识。两权经济学中的产权经济学用来解读产权经济体制；劳权经济学用来解读劳权经济体制，基本上就可以解释目前的社会经济现象。

　　本文并没有全面解读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相适应的原理。只是这一原理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主要因素问题进行探讨，并明确一下生产关系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