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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清华在评估自己学校的“双一流”建设中,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对于这样的信息,网络上也出现了一些评论的帖子。其中有一篇并没有对清华的自我认定做更多的评论,但基本认为,还是西方的大学水平更高一些。
帖子中有这样的文字:西方人在过去的400年里,之所以能超过其他所有的文明古国,尤其在今天全球化的时代,一种强大的力量竟能逼迫着其他文明去改变自己,去迎合它,这种力量从哪里来的?
帖子继续说,有人认为是从美元霸权来的,有人认为是军事力量来的,有人认为是西方媒体给人洗脑带来的,有人认为是从瓦森纳协定,从光刻机来的。作者认为,这些说法都不对,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作者的回答是,西方的优越,是从大学来的。
看到这里,我是有些疑惑的。作者后面接着说,西方现代大学如何如何。那么我的疑问是,在西方现代大学之前的西方大学是什么状态呢?我简单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都说是在中世纪就成立了西方的大学。可是,在这些被搜索到的内容里,似乎没有提到这些大学当时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说起来,也不复杂,那时,这些西方的大学基本就是神学院。作者说,现代西方大学充满着科学精神,充满着对权威的质疑。对此,我也是基本相信的。因为在自然科学领域里,现代西方大学确实存在着这样的状态。然而,在早期中世纪的大学里,会有科学吗?会有对上帝的质疑吗?这在当时的神学院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当然,那时的神学院也有争论,也有怀疑,但争论与怀疑不过是在谁真正代表神的意志之类的话题上。如果硬要说,这也是现代西方大学科学精神中的一个来源,那我也无话可说。
可是,如果进一步追问,现代西方大学的科学精神与对权威的质疑又是从哪里来的?帖子的作者没有提出这个问题,自然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如果作者特别强调西方的优越,是从大学来的,那么对于上面这个问题,作者是应该做出回答的。
然而作者对这个问题的语焉不详,恰恰是表明,所谓西方优越来自于大学这个观点,也是让人们怀疑的。
现代西方大学不是凭空掉下来的,更不是直接从神学院那里传承过来的。西方的现代大学,不可能离开近代科学的萌芽与发展,同时也不可能离开工业革命前后,生产技术自身的更为伟大的发展。
对于人类来说,不同地域的文明发展都不是同步的。有时,这这个地方的文明产生过辉煌的结果,有时,另一个地方的文明则会迎头赶上来,对前面的辉煌文明有所超越。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在一段历史时期内,走在前面的文明会被其他文明赶上来,而后赶上来的文明也不太可能永远保持领先的状态,也会被其他的文明再赶上来。这样的情况在人类历史上屡见不鲜,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而帖子的作者特别强调西方文明在近代史上这一段时期的所谓优越,而且把这种优越归结为大学。这确实值得人们思考。
西方在科学与工业革命方面的成就,确实让西方的大学从神学院阶段转化为现代大学的阶段。因此,说西方在这一段时期的先进或者优越,首先要归功于科学的发展与工业革命的发展。那是第一位的,大学的改造是第二位的。大学不是独立引领所谓文明的优越的。帖子作者的这个观点,是一种历史唯心论的观点。
在近代以来,中国在向西方学习的过程中,对于在科学领域和学术领域,对权威的质疑,对科学的尊重,考察客观实际和进行科学实验等方面,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西方现代大学对于权威的质疑,有一点是需要提到的。那就是,在现代科学创立的初期,在不同领域里出现过的科研研究的带头人,他们提出了自身研究领域中最初步的理论,树立了他们在这些领域中的领军地位。但同时,人们也会看到,这些最早提出的理论,不可能是非常完善的,也不可能没有错误。所以后来的研究者们,包括在大学学习的学生们,能够发现这些先驱者们理论观点中的问题,是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既然存在着问题,就必然引起质疑。我想现代西方大学中的这种质疑的精神之由来,也与科学发展的过程中所存在的这类现象有着更为密切的关系。
不过,上述现象在现代大学中的自然科学领域,以及工程技术领域,更带有普遍性。但是对于哲学等人文学科,在社会科学领域里,情况则未必如同在自然科学与工程技术领域里那么普遍了。在资产阶级统治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大学中的人文学科、社会科学,是一定会受到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影响与掌控的。例如,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在西方大学中肯定是不受到重视的。在那里,对马克思主义的任何怀疑和批判似乎都是正当的,而任何站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上来批评当代资本主义,则往往是要受到追究和打击的。9月24日,英国政府官网公布的一则教学大纲中提到,教学活动不能采用“反资本主义”、论证“推翻资本主义”的内容。该文件发布后,引起了不少英国媒体的热议。而打着新闻自由幌子的西方大学里的媒体专业,从那里走出来的大学生们,在进入现实的媒体行业之后,其中又有多少从业者对于当代西方资本主义制度产生过质疑?他们中的一些人,不做任何采访和调查,就可以肆意对不赞同他们观点的其他媒体和从业人员进行抹黑和污蔑。这些人也是现代西方大学培养出来的。这里能够看到什么西方大学里的什么科学精神与对权威的质疑吗?
所以,帖子的作者还在吹嘘西方大学里的自由,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发出一种冷笑。诚然,西方大学里存在着有自由的方面,但这样的自由本身就不是绝对的。这种自由是维护资产阶级利益的自由,是维护资本主义制度的自由。如果资产阶级的利益和资本主义的制度受到某种挑战,那么这种挑战的自由未必就能继续存在下去。
当然,说到中国的大学,其中的绝大多数,要让自己走到世界大学的前列,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们有我们自己的问题。我们需要正视这些问题,更需要解决这些问题。中国的大学,在西方看来,根本就是一种另类。这个另类的概念,有中国大学中具有西方所不具备的优势的地方,也有中国大学中所存在的较为严重的缺陷和问题的地方。西方大学中所存在的好的因素,我们还是要学习的。但是,把西方的大学当作当今世界上唯一放射出光芒的灯塔而顶礼膜拜,这多少有点不太符合实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