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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文献出版社印行的《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七册第135页有一则简短文字:
“付讨论。拖拉机型号名称不可用洋字。各种拖拉机样式和性能一定要适合我国的气候和地形;并且一定要是综合利用的;其成本一定要尽可能降低。”
这是一九五八年三月十六日毛主席对“洛阳第一拖拉机厂一九五八年至一九六八年跃进规划”所作批语。洋字名称是指该规划后附“十年内增加品种与逐年产量表”内“品种名称”所列拖拉机“CT54”、“CT75”等外文型号。于是,相关同志从善如流,据《“东方红”拖拉机的故事》记载:
“一拖便开始发动全体职工给拖拉机起名字。与此同时,中央有关部委,洛阳市有关单位也都被发动起来了,大家纷纷为新中国自己生产的拖拉机取名。
首先是一机部汽车工业管理局提名‘铁牛’,经过讨论后一拖厂党委对该名称不甚满意,后来将这个名称送给了天津拖拉机厂生产的27马力轮式拖拉机。
其后洛阳市又给出了‘龙门’、‘白马’等极具地方特色的名称,因为洛阳有著名的文物古迹‘龙门石窟’和‘白马寺’。‘白马’的名字提出后,一拖沖压车间的几位工人还曾专门设计了一个‘白马’铭牌。这个铭牌中的白马头朝左侧,四蹄奋力飞奔。但是,‘白马’、‘龙门’等名字,也不是洛阳独有的,一拖职工觉得代表不了一拖。
在接下来的有一天,时任一拖厂办副主任的安道平,去和洛阳市有关负责人商谈拖拉机名字的事情,正在他无果而返时,听到厂区内有人高唱陕北民歌《东方红》: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东方红’!多好的名字呀,既歌颂了毛主席,又歌颂了新中国。于是,这个日后在中国商标史上最为特别的名称,马上获得一拖所有职工的认可,很快也得到了一机部的批准。
从此,‘东方红’三个醒目的大红字便出现在所有一拖制造的拖拉机车头上。一拖生产的54型履带式拖拉机终于取了一个响亮的、也是令人骄傲的中国名字。
从“CT”到“东方红”,表面看仅是洋换中的文字转变,骨子里的意义却是对古老文明审美的回归。五十年后,让筚路蓝缕的开拓者意想不到的是,曾经以“东方红”为傲的中国人又洋字当道;一英国公司Special Name竟靠为中土幼儿取一“让您和家人会感到骄傲”的英文名而大发利市,近95万龙宝宝由此冠上洋名。面对这股缺乏自我意识的盲目崇洋,不由让人想起旅欧演唱家蔡大生,成长于毛泽东时代的他虽在国外生活了二十年,仍以中文名出入西方上层社会,对外国朋友取洋名的建议,他于《小崔说事》中如此表白:
“我说的——不行,我学了你们那么多的外语,你们为什么不能学学我的中文呢?这是一种文化,我要他记住,他的身边有一个中国,时时刻刻记住我身边有一个中国。”
好一个淋漓尽致的中华魂意识——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清楚映照出毛时代教育的成功与改开以来的迷失。在北欧皇室演出的场合,他亦拒绝将头发染成金黄,而以头套代之,听听他的心声:
“出国以后,才发现‘祖国’这个词,在我心中,是那么的重;我天生黑发,希望保持中国人的本色,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
相比国内明星从王菲(Faye Wong,Shirley Wong)到李宇春(Chris Lee)的洋名、央视主持人从董卿到朱迅的棕发,身处异乡却拒金发绝洋名的坚持是多么难能可贵。当华夏传人弃守汉名与黑发,文明审美的颠覆不会危及中华民族在道义上的存在吗?君可见五胡乱华时王羲之、陶渊明、谢灵运取了胡名?谢枋得、郑思肖、马致远因蒙古入主而改名易姓乎?再满清入关顾炎武、郑板桥、曹雪芹何曾换上满文名?历史的真相是,在五千年的中华大地上只闻胡人汉化而不见汉人胡化;当炎黄子民竞以洋骚风尚为优越归趋时,能不让人警惕与痛心——中华文明的丧钟是否已然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