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所谓援助,第一也是你们支援我们。美国怕你们啊!而不是
你们怕美国。料不到胜利这么快。”
话说1975年8月21日,毛泽东圈阅邓小平这一天报送的外交部、外贸部关于出席联合国大会第七届特别会议的方针和对策的请示报告。
联合国大会第七届特别会议于9月1日至12日在纽约举行,议题是“发展和国际经济合作”。
是日,邓小平出席国务院政治研究室讨论《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篇目的会议。胡乔木有意就毛泽东评论《水浒》一事,提醒邓小平,他说:
“毛主席的指示是针对什么的?是不是有特别所指?”
邓小平此时正一门心思搞“全面整顿”,根本没有把这些当作一回事。他回答说:
“就是文艺评论,没有别的意思。绝不是指着当前党内斗争的实际。”
8月下旬,江青同文化部部长于会泳、副部长刘庆棠和浩亮等人谈话时说:
“主席对《水浒》的批示,有现实意义。《水浒》的要害是架空晁盖,现在党内有人要架空毛主席。”
8月26日,周恩来在医院会见即将返回柬埔寨的西哈努克亲王和乔森潘,他特别提醒说:
“社会主义道路不是容易走的,中国现在正在这条道路上前进,这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8月27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西哈努克和夫人、宾努和夫人、乔森潘。邓小平在座。西哈努克感谢中国给予的援助。毛泽东说:
“没有什么援助,所谓援助,第一也是你们支援我们。美国怕你们啊!而不是你们怕美国。料不到胜利这么快。”
他转对乔森潘说:
“你从金边来,把他们(指西哈努克和宾努等——笔者注)接回去。你要好好帮他们的忙。吵架总是有的,小吵架,大团结。”
毛泽东还说,希望乔森潘能够向柬共领导人转达他的意思,不要虐待西哈努克亲王的妻子莫尼克公主和西哈努克亲王的两个儿子西哈莫尼与纳林卡朋,不要强迫他们从事重体力劳动。他又对西哈努克说:
“希望亲王不要辞去民族统一阵线主席的职务。柬埔寨共产党与亲王之间只有1点分歧,但是却有4点一致。因此,亲王不应当与柬埔寨共产党分道扬镳,而是应在高棉人民和国际社会中表现出对这个新生政权的坚决支持。”
西哈努克听毛泽东如此说,只是微笑着而没有作答。
8月28日,《红旗》杂志第9期发表短评:《重视对<水浒>的评论》。文章中写道:
“认清宋江这一阶级本质,对于我们识破修正主义的欺骗性、危害性是很有意义的。充分开展对《水浒》这部书的批判,充分发挥这部反面教材的作用,使人民群众都知道投降派的真面目。”
8月下旬,毛泽东圈阅姚文元8月26日报送的国家出版局关于学习和贯彻毛主席关于《水浒》的重要批示的请示报告。
请示报告中说:关于《水浒》的出版工作,拟出版百回本、百二十回本、七十一回本,以上几种版本,书前均印鲁迅在《流氓的变迁》一文中对《水浒》的一段评语,并加出版前言。
8月31日,《人民日报》转载了《红旗》杂志8月28日的《重视对<水浒>的评论》这篇短评,并发表了一篇署名为“竺方明”的长篇文章:《评<水浒>》。文章中写道:
“在社会主义历史阶段,要反修防修,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就必须知道投降派,识别投降派,反对投降派。”
1975年9月1日,中共中央以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的名义致电孙德胜、黎笋、长征、范文同,祝贺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30周年。贺电中说:目前,越南革命已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越南北方人民为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进行社会主义建设而努力。越南南方人民正在重建家园,巩固和发展胜利成果。我们相信,越南人民一定能够把越南建设成为一个和平、统一、独立、民主和富强的国家。
9月2日,姚文元把《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讨论的情况和《人民日报》的社论稿《开展对<水浒>的评论》,呈送给毛泽东审阅。社论稿中说:开展对《水浒》的评论和讨论,不但对于古典文学研究,而且对于文学、哲学、历史、教育各个领域,对于我们党和我国人民,在现在和将来,在本世纪和下世纪坚持马克思主义、反对修正主义,把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坚持下去,都有重大的、深刻的意义。毛泽东当即批示:
“送小平、春桥阅。这样,可不发内部指示了。”
邓小平看到送给他的《开展对<水浒>的评论》社论稿后,再也坐不住了,拿着姚文元的文章找到江青,指着他用铅笔划过的一段文字说: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们党内有了投降派?是指谁呢?”
邓小平知道江青是一个说话不转弯的直性子,没想到这一次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江青故作神秘地说:
“毛主席找人谈话要评论《水浒》,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嘛。就拿林彪和刘少奇来说吧,如果把林彪比做贪官,那刘少奇可就是皇帝了。有人现在就是只批林彪的极左,而不批他的极右。毛主席说,林彪是极右,他和刘少奇一样,都是极右派。林彪的‘左’是伪装,右才是本质。你可是经过一场教育和锻炼的哟,必定会有分辨能力啊。”
邓小平听出了江青话里的弦外之音,心里头恨得直咬牙,表面上却依然露出笑容,说道:
“那么这个宋江就是总理了?我看他在一些重大问题上态度暧昧呀!”
江青正色道:
“周总理是紧跟毛主席的。相反,我们倒是应该在运动中经受考验和锻炼。”
邓小平也马上严肃起来,板着脸说:
“我是听毛主席的。这几年来我不在工作岗位上,对好多情况并不了解,所以没有发言权呀。我对你们的一些活动有点不了解,所以在政治局会议上我们也有争论。”
江青拿出一篇文章交给邓小平,说:
“那你就好好看看这篇文章吧,给主席念了此文后,主席说,这篇文章是写得最好的一篇。”
邓小平回去后,立即研究这篇文章,并专门把其中的两段文字划了出来:
“宋江是《水浒》的主人翁。在文学作品里,‘主要人物是一定的阶级和倾向的代表’。《水浒》为了鼓吹投降主义,用浓笔酣墨刻画和歌颂了宋江这个投降派的典型。他一生以忠君作为自己言行的最高准则,根本不是什么‘农民起义的杰出领袖’,而是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大宋皇帝的忠实奴才。正是由于‘忠君’,宋江一贯热衷于受招安。早在他上梁山之前,当武松被逼投奔二龙山的时候,宋江就劝武松说:‘如得朝廷招安,你便可撺掇鲁智深、杨志投降了。’宋江本人,如果能够在仁义上爬得上去,他是决不会上山的。”
“宋江上了梁山,就起劲地鼓吹招安、等待招安、乞求招安,推行了一条投降主义的路线。为了受招安,他处心积虑地排斥晁盖,架空晁盖,两面三刀,小恩小惠,笼络人心,篡夺领导权。晁盖一死,他就把晁的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聚义’和‘忠义’,一字之差,篡改了梁山泊农民起义的革命路线。”
邓小平划着这些文字,心如刀绞。他拿着这篇文章来到301医院,给周恩来看。他说:
“我们这些人的水平越来越低了,到头来还得那个三点水来教我们如何革命。什么宋江、什么晁盖,完全是影射你,他们要把你当作宋江啊,晁盖就是指毛主席。他们也看到毛主席的时间不会很长了,所以要造这个舆论。一旦毛主席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要指控你是宋江,然后把你打倒。我看这就是他们的阴谋。”
周恩来在病床上摇摇头,严肃地说:
“你不要胡乱猜疑,评论《水浒》是毛主席的战略部署,我们都要紧跟。我看你还是好好地抓工作,接受毛主席和广大人民群众的考验。让毛主席看到是勤勤恳恳地工作着,这就好说话了。他们如果有问题,让毛主席去处理嘛。”
邓小平说:
“毛主席哪里能处理得了他们的问题,他老人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河,顾不了自己了。我听保健医生李志绥说,他的眼睛自从动了手术后,视力虽然稍微好了一些,但病情已经一天不如一天,看来是已经毫无希望了。叶剑英同志早就让我们乘主席委托我做工作的时候,给她一个突然袭击。”
周恩来瘦削的脸一下子变了。他感到问题严重,挣扎着坐了起来,说:
“你们要干什么?千万不可乱来,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对江青同志有意见,可以当面提嘛,怎么可以乱来?只要把工作抓上去,主席是会明辨是非的。王洪文同志的能力上不去,主席不就看出来了?主席曾经培养过张春桥同志,他也是动动笔杆子还可以,抓经济工作就不那么顺了。”
邓小平说:
“像这样下去,中央就是搞两种声音,怎么能够搞好工作呢?据我了解,中央绝大多数同志都把江青这个人恨透了,她在中国基本上没有干一件好事情。”
周恩来说:
“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江青紧跟毛主席搞好文化大革命,全国人民心中都很清楚,你不能用自己的认识代替别人,你也不要把自己的怨气撒在江青同志头上,这对你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毛主席也能够理解。但是你不能够用自己的想象来代替现实。毛主席的身体究竟怎样?你我都是看到了表面现象。毛主席如果从政治上考虑,是一种检验政治局同志的方式呢?那你就惨了。小平同志,要相信,在中国可以无愧地说,毛主席是最伟大的政治家,别说你和我,就是今后的几年、十几年里,都不一定会有这样聪明和伟大的领袖出现。我还告诫你,刚才你说的这些话,在我这里只当你发发牢骚,到别的地方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讲了。”
据陈永贵后来回忆说:
“在毛主席病重期间,许多人就和我商量,也和小平同志研究,乘毛主席不在北京的时候把江青、张春桥这些人抓起来,然后和毛主席商量。我们考虑再三,觉得没有把握。除非周总理和我们配合。我曾经试探过总理的口气,可总理对毛主席忠心耿耿。我只要一提起江青,总理就断断续续地说:‘要听毛主席的话,相信毛主席。’他很厌烦和我讨论江青的问题。好人呀,总理是好人呀!”
9月3日,毛泽东审阅陈永贵8月14日报送的《对农村工作的几点建议》。
陈永贵的几点建议是:一、关于人民公社的基本核算单位,经过几年生产的发展,小队核算就不适应了,农业要大干快上,缩小队与队之间的差别,实行大队核算势在必行。二、关于人民公社的劳动管理,大寨实行的办法叫“标准工分,自报公议”,这样政治就挂帅了。目前全国大多数地方沿用的还是定额包工、死分活评,弱点是搞工分挂帅,扩大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三、关于用什么办法照顾穷队,不能采用国家出钱提高分值的办法,要从加速发展穷队的生产着手。四、关于盖社员住宅,集体盖比单户盖好。五、关于社员欠集体的粮食,一定的条件下,免了比欠着好,能大大调动农民的社会主义积极性。
毛泽东阅毕,批示道:
“小平同志:此件请阅。请考虑一下,此件是否可以印发政治局同志,并在政治局讨论一次。”
后来在9月23日至10月21日,中共中央根据毛泽东的批示精神,在北京召开农村工作座谈会,讨论陈永贵的建议。座谈会未形成一致意见。
9月4日,《人民日报》发表了社论《开展对<水浒>的评论》。社论中引用了毛泽东评论《水浒》中的第1、第2两段文字。社论中还写道:
反对投降派“是我国政治思想战线上的又一次重大斗争,是贯彻执行毛主席关于学习理论、反修防修重要指示的组成部分。”
自此,评论《水浒》成为中国“一场以它为中心的世界最大规模的‘评书活动’。”
9月7日,周恩来在北京医院会见罗马尼亚党中央书记伊利那·维尔德茨。周恩来说:
“马克思的请帖,我已经收到了。这没有什么,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法则。时间过得真快,就在10年前,我到布加勒斯特参加乔治乌·德治的葬礼,大衣也没穿,步行走了4个多钟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连4分钟也走不了啦。”
这是周恩来最后一次会见外宾。
9月9日,毛泽东审阅邓小平9月7日报送的公安部《关于清理在押国民党省、将级党政军特人员的请示报告》。
请示报告中说:遵照毛主席和党中央的指示,特赦释放了全部在押战犯。最近召开了清理工作会议,处理意见是,除因现行罪逮捕判刑的109名外,均予释放,妥善安置。
毛泽东批示道:
“建议一律释放。本地不能就业的,转别地就业。如何,请酌处。”
这一天,邓小平也在公安部的请示报告上加了一个批示:“拟照主席批示,由公安部照办,即(四)项的109人,也予释放;县团以上的3000多名,也照此原则办理。”
后来在12月15日,司法机关决定对在押的原国民党县团以上党政军特人员一律宽大释放。12月15日至18日,各地司法机关先后召开了释放大会。
9月中旬,毛泽东圈阅邓小平9月11日报送的中华书局一干部就发挥知识分子作用和对社会科学研究、出版、图书馆工作提出建议的来信。
9月15日,国务院在山西省昔阳县召开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各方面的代表3700人,其中有党和国家领导人、国务院有关部委和各省市区负责人。这次大会主要是肯定和宣传大寨“大批促大干”等先进经验。
邓小平在大会开幕式上发表了讲话。他说:
“25年来,在农业方面,我们由过去旧中国的半饥饿状态做到了粮食刚够吃,这件事情不可小视,这是一个伟大的成绩。在工业方面,我们也打下了一个初步的基础。”“周总理在四届人大讲了毛主席提出的发展国民经济的任务,就是到本世纪末,全面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使我国国民经济走在世界的前列。从明年起,25年,我们赌了咒,发了誓,要干这么一件伟大的工作,这真正够得上是雄心壮志。”
邓小平还说:
“现在全国存在各方面要整顿的问题。毛主席讲过,军队要整顿,地方要整顿。地方整顿又有好多方面,工业要整顿,农业要整顿,商业也要整顿,文化教育也要整顿,科学技术队伍也要整顿。文艺,毛主席叫调整,实际上调整也就是整顿。”
9月15日这一天,江青接见了大寨大队的干部和社员们,她在讲话(依据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党史党建政工教研室:《文化大革命研究资料下册》及1976年1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材料)中说:
“首先向同志们报告一个好消息,咱们的主席身体很健康。最近在接见西哈努克亲王他们的时候,主席的眼睛都能够看见西哈努克的白头发,听觉比我好。脑力清晰,记忆力强,吃饭好,睡觉好,心脏好。
我是到这儿来向同志们学习的,是经过主席和政治局批准来的。看!你们还是欢迎我这个学生,还喜欢教我。我做庄稼活不行,比不上同志们。现在天天学一点,不过我先告诉你们这些老师,我手上已经打了一个泡了。大寨是咱们毛主席树立的全国性的榜样,我到这儿来,好像到了休养所。我真的比在北京吃得也好,睡得也好,精神好多了。所以大寨不可以不来。同志们要原谅,我早就想来了,但是一来工作忙,老是身体差,带病工作,走不开,那就拖啊,拖啊,拖到今年。我来只做了3天的准备,怕发烧,因为我有低体温。我说:发烧我就走,我不给你们增加负担。结果我没有发烧。同志们,我吃得好,我老觉得饿,我睡得好。所以要感谢同志们,收留我这个学生啊!我是来学习的,学习同志们这种革命干劲,苦干、巧干、大干。我看了你们的科教片,那是很感动人的。我缺少发言权,因为我种庄稼不行,我只能剪剪花椒啊,什么掰掰棒子啊,这还可以。其它庄稼活儿啊,都不太懂。我只开过半年荒。在这个问题上,我不要献丑啦!
现在我随便讲一点学习的问题。还没有进城以前,为了反修防修,咱们的主席就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提出警告,要当心敌人裹着糖衣的炮弹,要是被这个炮弹打中了,就很难爬起来啊!进城前后有一系列指示。在旧社会工人失业,挨饿受冻,我们刚解放,工人能够有饭吃就好了,不要乱提加薪的口号。毛主席还说,军队和我们的党政机关搞供给制好。结果,主席的意见遭到抵制,1952年全部冲垮了,全部抄苏联,弄得现在咱们还挺被动的。
大寨是大队核算制,而且整个昔阳都是大队核算制。同志们想一想,大寨,昔阳,旧社会是穷乡僻壤,荒山恶水呀!现在都能够搞成这个样子,亩产过千斤,有的至少也是五、六百斤。现在最好的地方有的还抓不好,为公家干活少,为他自己的自留地呀,自由市场干去了。有的即使搞公家的,因为领导班子不带头,也搞的不怎么样。另外中央也派了人做了3个公社的调查研究。大寨、昔阳能够做到的,全国为什么不能够做到呢?全国有的地方比咱们这儿好。
我们中国,苏修、美帝都瞪着眼睛看着。那是最富啊!我们是最大的石油国之一,人家的眼睛都瞪着咱们哪!去年,杨振宁回国,我接见了他一下。他问我是哪儿人?我说我是山东诸城人。他说,哎呀!资本主义国家搞石油化工的人,都瞅着你那个家乡呐!我说,怎么回事啊?他说,地下都是石油啊!你看,不仅是咱们的大庆,不仅是天津的大港油田,多啦!现在我们的大陆架全有油。美帝国主义狡猾,他有的资本家跟南朝鲜、台湾订了合同,钻探石油,美国政府就警告他的资本家说,你不能去。因为他怕和中国的关系搞坏,要留一招儿。这是很重要的。苏修你别看他张牙舞爪,他也不敢大弄。因为他们都是纸老虎。当然,咱们不能说世界上没有疯子。纸老虎里边有疯子,它们会发疯的。不然,搞那么多原子弹当饭吃啊?搞那么多坦克、飞机是当饭吃啊?是要打仗。所以我们主席常讲‘备战,备荒,为人民。’现在讲‘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你们这儿深挖洞恐怕有些问题。我昨天去挖了一条防空壕,我还想在田边地头为你们挖一些一两人的掩体。你们可以去瞧一瞧,我那个挖得不标准。我手上那个泡就是在那儿打的。
主席从七届二中全会以后,进城前后一些电报,都是要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但是被一些同志抵制了。有的地方好一些,有的地方就破坏的厉害。不过,全国搞得这么复杂的级别,工资,那是全国性的。搞单干也带有普遍性质。全民所有制也有所突破。但是,主要的还是主席这条革命路线。集体所有制也主要是主席这条革命路线。就有那么些地方,像浙江,那么好的地方,那么好的气候,那么好的水,那么好的土壤,它搞得一塌糊涂。它从刘少奇时候起,有些地方一直就是搞单干,砍掉了几十万合作社嘛!!不是浙江全省,就是浙南有那么一小部分,我老收到群众的来信。进城后土改反霸,这是属于资产阶级民主性质的革命。但是,是在无产阶级政党领导下完成的。不过,在意识形态领域内的斗争那就更早了。《清宫秘史》,《武训传》,《红楼梦》,胡风分子,对1957年右派猖狂进攻的反击,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序幕……《海瑞罢官》,京剧会演;在意识形态领域内还有哲学方面的‘合二为一’,历史学方面的‘让步政策’,政治经济学方面的孙冶方(比苏修的利别尔曼还厉害哩!)叫“利润原则”,你们过去叫“工分挂帅”吧!那是叫“奖金挂帅”啦!经过了一系列政治运动,到1957年右派猖狂进攻。我们的主席说‘放’,让他们跳出来,不怕。我们都在报纸上先登他们的文章。他们放够了,然后主席率领全党、全军、全国人民反攻,一下子就把他们打退了。但是刚一打退,新的斗争又来了。1958年大跃进,刘少奇、陈伯达那伙人又搞什么‘一平二调’,同志们知道吗?‘一平二调’,不要货币,还有几样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我害病,知道的不多。就是说东西都不要货币啦,我到你那儿去调,搞绝对平均主义。共产风就刮起来了。到了1959年,彭德怀就又跳出来了。彭德怀是苏修的人,把大跃进说得一无是处,把大跃进的成果破坏了很多。加上3年自然灾害,苏修社会帝国主义撤退专家,撕毁合同,逼债。其实我们只欠他们3亿美元。我们欠的主要是抗美援朝的钱哪!我们就勒紧肚带嘛!我们的主席很长的时间带头不吃猪肉,为了出口还债。苏修这个社会帝国主义,那个狰狞的面孔,在中国表演的是足够了。他在中国的代理人彭德怀就跳出来上万言书(他那个万言书我是看过的)。后来就打退了。好,到了六十年代初期,又来了。叫做什么‘摘冠加冕,赔礼道歉’。叫我们工人,贫下中农,向资产阶级,向地、富、反、坏、右赔礼道歉。摘冠,就是摘掉帽子;加冕,冕是皇帝戴的帽子,可漂亮了!就是在广州开的会嘛!而且搞了许多名堂的高薪,高薪到一千、二千元。上海有一个唱京剧的叫周信芳,每月二千元,国家还要给他两个秘书,一个汽车司机,一个厨师,两个服务员,这些都要国家报销。他原来是黄金荣大戏院的老板。他老婆是银行家的女儿。那时候刘少奇这个集团把他捧到天上去了,他成了我们‘唯一的艺术家’啦!而他呢,就搞《海瑞上疏》,还没有弄出来,《海瑞罢官》就出来了。批判《海瑞罢官》大家知道吧?这已经是序幕了,进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序幕。然后就是北戴河中央工作会议,八届十中全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批修整风,批林整风,批林批孔,学习理论。这一系列的运动,都是我们的毛主席在中国进行的伟大的实验。
我们的主席说,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无产阶级要跟资产阶级搏斗,公与私也要搏斗。我们总要战胜地主资产阶级,买办资产阶级,社会帝国主义,美帝国主义这两霸,还有其它的资本主义国家的资产阶级的影响。这一系列的运动,都是我们主席本着马列主义教导的发展。因为这个问题,马克思只有两个多月的经验,即1871年3月巴黎公社的经验。他总结了这个经验,就提出了无产阶级专政。列宁从1917年到1924年,有7年的实践经验。他的实践经验比马克思就多了。但是,他退了几次薪水,退了多少次礼物,也阻挡不住。列宁去世得早,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他对这个问题,提得也是非常尖锐的。我们的主席,除了采取这一系列的运动以外,也是退过,降低自己的工资多次,没有用。所以主席在1959年庐山会议上,特意提出要读30本书,就是所有共产党员,特别是干部,都要读这30本书;还对《简明哲学小辞典》写了按语。《简明哲学小辞典》第3版是毛主席同苏修斗争的结果。其中还有错误,我们的主席在按语中说了,我最近又复习了一遍,就更明确地看出它就是‘阶级斗争熄灭论’,物质刺激,它那里头有那么好几条不敢讲阶级斗争,不敢讲国内矛盾。列昂节夫(这个人现在是个修正主义者)他写了一本《政治经济学简明教程》。在1935年以前,这个版本是好的,基本上是按马克思主义写的。我们在延安就是读的这个版本。如果没有这两本小书作基础,读马列比较难;并且还得读一点历史。我希望大寨人,除了生产上带头,学习政治带头,学理论也应该是带头的!要不要啊?我学得不好,学得也很少,记忆力也不好。主席在听取四届人大汇报时的指示,其中有的我过去学过的。
我对《马恩全集》、《列宁全集》没有读完,就是选了那么多少本读了。主席这次指示是对马列主义的贡献,发展。第一段就说,‘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就会变修正主义。要使全国知道。’最重要的是后边这句话。我们的主席最相信全国的广大人民,全党的广大党员,干部,全军的广大指战员。使每一个人懂得这是个什么问题?无产阶级专政不搞清楚,就会变成修正主义。因为有资产阶级法权嘛!所以底下那一段,主席就讲,我们跟旧社会没有什么不同。所不同的就是所有制变了。其实现在所有制也有问题啦。就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期间,我调查了几个点,有问题。比方说,有一个电影厂,它名义上是全民所有制,它是现代化的厂啊,但是它搞‘三大自由一中心’,什么叫‘三大自由’呢?就是自由创作,自由结合,自负盈亏;导演中心制。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他们把我们党完全不放在眼下。他们老子天下第一,谁也不敢过问,尽出毒草!你们看过毒草片没有?批过吧?主席在第二段里头又讲了我们现在还有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货币交换,跟旧社会差不多,所不同的是所有制变了。现在实行的还是商品制度。你们这儿有商品啊!我们那个钓鱼台也有商品,因为我们种了中草药,我们得把它卖给公家,是我和我身边工作的同志们种的。我们种了一些经济价值比较高的中草药,又可以美化庭院,又可以为国家增加财富。我们种的菜也很多。主席说怎么办呢?对这个问题,你总不能空想吧!不能一步登天就到了共产主义。我们也不能跟旧社会截然划开嘛!怎么办?这么长的历史阶段,两个阶级搏斗,两条路线在我们党内搏斗,怎么办?主席指出,‘这只能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加以限制。’我认为,这是对马列主义的贡献,是发展。就要不断地搞运动,告诉全国人民,告诉广大干部,党员,告诉广大指战员,擦亮眼睛。
最近评《水浒》是我们主席亲自批的。《人民日报》引了一段。我把全文念给同志们听听。这个非常重要,要结合学习理论,结合批林批孔,都可以结合起来学。当然你们前面两小段已经知道了。看过《人民日报》啦?学习了一次吧?我再读给你们听:
‘《水浒》这部书,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水浒》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屏晁盖于一百零八人之外。宋江投降,搞修正主义,把晁的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让人招安了。’晁就是晁盖,是真正的领袖。前头还有一个‘呀呀呜’的领袖,叫什么白衣秀士王伦。
‘宋江同高俅的斗争,是地主阶级内部这一派反对那一派的斗争。宋江投降了,就去打方腊。’你们看到的就是这一段吧?我把底下的都读给你们听:
‘这支农民起义队伍的领袖不好,投降。李逵、吴用、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是好的,不愿意投降。’
‘鲁迅评《水浒》评得好,他说:一部《水浒》,说得很分明:因为不反对天子,所以大军一到,便受招安,替国家打别的强盗──不替天行道的强盗去了。终于是奴才。’宋江的‘替天行道’,是替天子行道。不替天行道的是那个方腊。宋江去打方腊了,是奴才,刽子手。他自己变成奴才,还带着广大劳动人民都变成奴才了,死的死,伤的伤了,最后宋江连李逵也给毒死了。你们有没有《鲁迅全集》呀?这篇文章在《三闲集·流氓的变迁》。
第4段:‘金圣叹把《水浒》砍掉了20多回。砍掉了,不真实。鲁迅非常不满意金圣叹,专写了一篇评论金圣叹的文章《谈金圣叹》(见《南腔北调集》)。’
金圣叹是明末清初的人,这是个坏蛋,杀了头,杀得冤枉。杀头冤枉,不是说别的,他只是个很坏的文人,反而被杀,故说冤枉。
第5段:‘《水浒》百回本,百二十回本和71回本,3种都要出。把鲁迅的那段评语印在前面。’这是个什么讲究呢?同志们,100回、120回都是全的,写了宋江投降。71回是咱们搞的,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国家搞的,1954年搞的。砍掉了后头还不说,还伪造了一回,又把前面的楔子改为第1回,后头搞了个排座位。反正是没写到投降;里头把一些太露骨的还稍微改了。我最近查了一下,还有一个专门给儿童少年读的65回本,1973年出的。你看,用心何其毒也!毒不毒啊?不仅毒害我们大人,还要毒害儿童少年啊!小朋友,你们看到65回的那个本子没有?现在要改,增加到八十几回。你们可以看到宋江那个奴才,阴谋家,两面派的丑恶面貌。所以不要以为评《水浒》只是一个文艺评论,同志们,不能那么讲。不是,不单纯是文艺评论,也不单纯是对历史,对当代也有现实意义。因为我们党内有10次路线错误。今后还会有的。敌人会改头换面藏在我们党内。
宋江这个家伙,我今天看了两篇文章,它们作了一点分析。我推荐给你们。它根本上是好的,有一些小毛病。宋江这个家伙死也不肯上梁山。为什么梁山对他那么好呢?原因是梁山好汉被捉,他是刀笔吏,大地主,收买他好救梁山好汉。这个,我们过去在白区工作时也有这个经验,我们自己的同志如果是在租界被捕,可以请律师,可以出点钱买出来。宋江他是受贿,他对什么人都受贿。贿赂啊!我的语言懂不懂?他死也不肯上梁山的。他杀了阎婆惜,阎婆惜是他的小老婆。犯了罪,杀了人,关起来了。关起来,他也不肯上梁山。他说,我是忠臣,是孝子,我犯了法,犯了不赦之罪,我宁愿刺配江州(就是江西,江州在江西)。到了江州,他所谓题了一首反诗。那是什么反诗?碰鬼!他那4句诗是这样说:‘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这哪儿是什么造反的诗呢?黄巢才是真正的造反派呢!黄巢自号‘冲天大将军’。黄巢,同志们知道吧?是唐朝农民起义的领袖。几十万农民大军。他自号‘冲天大将军’,冲天子啊!他最后打败了,宁死不屈。宋江是笑话他的。宋江那个时候刺配江州,不得意,所以他‘心在山东身在吴’,很感慨呀!他是感慨他个人。‘他时’,他说另外的时候,我要是得了凌云志啊!上天了,上了他那个皇帝的身边儿啦,‘敢笑黄巢不丈夫’,黄巢冲天,所以不是大丈夫。这样子的诗,那些昏庸的官吏还是捉起他来了,要杀头呢!晁盖他们去把他救出来。他还曾说晁盖造反上梁山是灭九族的勾当,要灭九族啊!他批评晁盖,他说于法度是饶不得的,犯了弥天大罪啦!就是说造反无理。这是《北京日报》的文章上说的。他说他自己很可怜,不忠不孝。晁盖他们要给他开枷锁。他说,这不能,这是国家的法律,不敢随便动。他自己哀叹他自己,年已3旬(大约30几岁),名又不成,功又不就。说穿了,就是他的个人野心没有实现,所以就要打个主意,钻到革命队伍里,抓住这支军队,你皇帝老儿就不能不招安,不能不封我大官。就是这个意思。他这是什么反诗啊?你们看,隋末农民起义的时候,我们山东流传过一个歌儿,叫《王铁匠歌》。说:‘要抗兵(要抵抗官兵),要抗选(要抵抗皇帝选妃子),家家要把铁器敛(家家要把铁器收敛起来),敛起铁来做成枪,昏君赃官杀个光。’这才是造反嘛!宋江那是什么反诗啊!你们找一本120回看一看。有没有啊?没有,我有一部送给你们。今后还要出呐!不过你们现在没有东西学,就拿一部每个队传着看。把我的都给你们。黄巢作什么诗呢?黄巢有一首《冲天诗》。冲天啊!就是冲天子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他说,我的花开的时候,百花都杀了。‘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帯黄金甲’。他要杀到京城去,满城都是他的队伍。所以黄巢才是英雄呢!历史上的农民起义英雄领袖多得很哪!我只举有名的:反对秦二世胡亥的陈胜,吴广。刘邦也算一个(刘邦做了皇帝就不是了)。到了汉朝,就有赤眉、铜马。赤眉就是把眉毛染成红的,作为志;它的领袖叫樊崇。铜马的领袖我一下子记不起啦,忘记了。唐朝,那些小的我就不去说了。对了,陈胜、吴广同时还有英布又叫鲸布。鲸布就是修骊山的那个脸上刺了字的囚徒,奴隶呀,带了锁的奴隶呀,作苦工的。鲸布是农民暴动的领袖。不过他后来作了官,叫刘邦杀了。唐朝有好几股,最有名的是黄巢,还有王仙芝,好几个人。几十万,几百万的起义军。宋朝,最著名的是方腊,洞庭湖的杨幺。方腊是在浙江。还是全国此起彼伏地农民暴动。独独是宋江上了梁山,篡夺了领导权。他怎么篡夺的领导权呢?
同志们,他是上山以后,马上就把晁盖架空了。怎么架空的呢?他把像河北的大地主卢俊义──那是反梁山泊的,千方百计地弄了去。把一些大官,大的将军、武官、文吏,统统弄到梁山上去,都占据了领导的岗位。这是他的组织路线。他的思想上,阴阴阳阳地说要忠啊,要孝啊。他那个忠啊,就是要忠于宋朝的皇帝老儿,就是宋徽宗,叫赵佶。这个家伙是个俘虏,叫金国(咱们的少数民族)俘虏走了。这些起义的领袖,被杀的被杀,自杀的自杀。黄巢是自杀的,不屈服。明朝最大是的李闯王。李闯王,知道吧?还有张献忠;还包括朱元璋。他后来是做了皇帝就是了,他是个小和尚。满清的就多了,小的什么三元里,平英团就不去说了,我讲大的。像义和团,捻子,特别是太平天国,那都是几百万人哪!从广西一直打到南京,建立了政权10年左右。他的队伍已经打到河北省了。后来,内讧,出了叛徒,先是石达开(石达开是个大地主)闹分裂叛变,后是叛徒李秀成。洪秀全是自杀的。满清勾结帝国主义的洋枪队。同志们,火药是中国发明的。据一个外国科学家研究,火炮也是中国人发明的,连马镫也是中国人发明的。这个科学家说,欧洲人的现代科学是建立在中国的古代科学基础之上的。我们应该有一点民族自豪感,但是我们不搞大国沙文主义。噢,这个外国科学家是英国人,叫李约瑟。他的书已经出版了几部。我要送给你们一部分。你们看一看,他在社会科学这方面不通,什么儒呀,法呀,他弄不清楚;在自然科学方面的研究,比我们还系统一些。因为我们没有人那样研究过。这个满清啊,勾结洋枪队,来镇压太平天国。那时我们只有冷兵器。洋枪队就是热兵器。于是就被镇压下去了;再加上叛徒投降。噢,宁死不屈的还有一个英王陈玉成。他是被人骗了。他只有二十几岁,被人骗了。他很会打仗,后来没有粮食了。一个叛徒骗他说,我这个县里有粮食,你来吧!一去就被捉起来了,让他投降。那个僧格林沁(满清的一个蒙族的亲王大将)可怕他啦,他不肯投降。他说,你满洲王朝是妖,他就骂妖。这就砍了头。这是多么勇敢壮烈呀!
我们这个出版社,出版口,还有一些所谓学了马列主义的文艺评论家,说什么宋江是有农民的局限性。我问问大寨的农民同志们,你们革命有局限性吗?气人哪!咱们是要打倒帝、修、反。是不是啊?但是,有这么一小撮坏蛋,混到咱们的队伍里,吹捧这部美化叛徒的书。这部书在明朝就是官书,在清朝成了官戏。皇帝下命令排成连台本戏,水浒戏多的很哪!这为了什么呢?为了维护他们的封建统治。封建统治阶级是有经验的,单杀不行,还要有软的一手。蒋介石嘛!‘四一二’事变就杀了我们好多人啊!到20年代末期,30年代初期,他总结了经验。他不杀了;他搞自首政策;他搞反省院。有的人就自首叛变了,不少。王明,就是混进我们队伍里,里应外合,配合国民党,一来就是要去游行示威,游行示威不行,飞行集会,飞行集会不行,还不就是杀头。我说是飞脑袋去。我是有点经验;我是一个王明路线的受害者;我是王明路线中期入党的。那个所谓的示威游行啊,到后来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放放鞭炮就跑了,还要捉人。所以这部书要好好地读,看看这个叛徒的嘴脸,对照一下咱们党内的10次路线斗争的一些叛徒嘴脸。
宋江的政治路线,他先是用思想来腐蚀,讲义气呀,搞什么小恩小惠呀。他哪来的钱啊?还不是剥削来的!受贿赂来的!收买人心。然后他的政治路线摆出来了,这就是说,要招安,要替国家,替皇帝效劳;就是贪官污吏不好;他同那些人有矛盾。其实他还不是贪的很!你看,他连晁盖,农民暴动领袖的贿赂都收嘛,这书上都有。把这个看一看。你看那个,我现在记不起在哪一回了,他有一个‘潜’字,潜藏他的爪牙。他说,上梁山是要潜伏,像一头老虎,潜伏起来,躲起来,藏起来,就是把他那个凶恶的面貌藏起来,一有时机他就要出来。唉,这个跟林彪不是一样吗!
你们看过林彪那个《‘571工程’纪要》吗?还有那个批林批孔材料之一,其中有一条。我到林彪家里去,他那个现场破坏了,我让他们恢复了。他那个床的对面的墙上,挂着这么两幅东西。一幅就是‘克己复礼,唯此为大’,另外一幅,叫做‘勉从虎穴暂栖身’。这是《三国演义》上的。他说勉强在老虎洞里头,暂且藏着。他把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领导的,毛主席领导的全党,全军,全国人民这样好的地方叫做老虎洞啊!‘暂栖身’,就是暂且住一下。这个材料你们都有,找来看一看。也许他是从宋江那儿学来的。这首诗是写刘备对付曹操的。他改了一个字。宋江这个我记不牢了。他就是说潜伏起来,把爪牙收敛起来,一句话,伪装起来。外国人叫‘木马计’,咱们中国叫(鲁迅也说过,咱们的主席也说过)堡垒最怕从内部攻破。总而言之,我们党内的投降派,修正主义者,干的事情是公开的敌人做不到的。宋江干的事情,现在有些工人同志,有的地方贫下中农也批了,批到这一点上了。说公开的敌人干不到的事情,打着革命的招牌,披着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外衣,在我们党内做公开敌人做不到的坏事。你看,不远嘛,林彪嘛!林彪不是‘语录不离手,万岁不离口,当面说好话,背后下毒手’嘛!是不是啊?跟宋江比一比看。
赫鲁晓夫一上台,就搞和平过渡。他说我们中国是‘黄祸’。过去帝国主义说咱们黄种人是‘黄祸’,是祸害,是对他们白种人来说。赫鲁晓夫上台就同阿登纳(西德的那个总理)就讲这个。那个人不同意。那个人厉害,那个人是资产阶级的政治家,不是政客。勃列日涅夫天天喊缓和,缓和,缓和个屁!他自己内部就缓和不了。他那个民族问题可大了。他那个地方自由市场可不得了啦!凡是干部,家家盖小别墅。盗窃集团可多啦,可大啦!苦了老百姓啦!不像咱们这儿。我到你们家里去吃了两顿饭了。我准备每家都去,能够轮流去吃派饭。你们欢不欢迎我?要跟国内的修正主义对比。要跟古代中国历史上那些真正地创造历史的英雄(就是农民起义及其领袖)对比。
工人阶级是我们党领导的,这是20世纪的事。这以前都是农民革命的问题。20世纪初,‘五四’运动是1919年,替我们党作了思想准备,组织准备。我们党的成立是1921年。我们党自从成立就存在两条路线。先是陈独秀。那个时候我还在桌子底下爬呢,所以我说不清楚。到了王明时候就知道一些了。王明以后这些我就知道了。王明先是‘左’,骨子里头是右。后来又从莫斯科回来,在抗日战争中又搞了一次极大的右倾机会主义,叫做‘一切服从统一战线’,‘一切通过统一战线’;把我们当时的根据地也叫人割掉了一些。要学一点历史,学一点党史。小朋友们也要学。不学就不能够识别坏人嘛!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坏人也可以伪装好人。
林彪就学冯玉祥啊!我就从来不知道他家里那么阔气,不得了啊!而且他是个大盗窃犯,大贪污犯;工业、农业,全国一平二调。他那个院子前头,就有这么两个小房间,什么都没有,有个门洞。我们只能到他那个小房间。墙上什么也没有,只挂了一张主席像。他的吹鼓手,就说他怎么样苦啦,怎么艰苦啦,他是睡硬板床啦,什么烧煤球炉啦,什么一块馍馍干吃不完留着下次吃啦。才见鬼哟!我去看了。他那个床头上有很宽很大的一块大板。上头尽写着吃什么,吃什么有营养价值;其中还有很滑稽的事情,说什么吃茶叶膀胱出汗。请问,膀胱出汗谁知道?还说吃杏脯,吃一个不出汗,吃两个出汗。我说好,我来试验试验,结果我吃多少也不出汗。我不吃反而拼命出汗。我有出汗的毛病,就是汗腺不平衡,因为做过放射治疗。那个家伙他是造谣。林彪那个家伙,他一走就是多少里路;他不是走不动;他不像我这样,每天要坚持锻炼。我每天要打拳哪!‘闻鸡起舞’,‘枕戈待旦’嘛!所以,不要把学评《水浒》看成是文艺界的事。不是啊,不是那么回事。你看嘛,主席对学马列的指示这篇讲话,有人就不提了。我刚才讲的主席对马列主义的贡献,发展,有的人就胆敢删掉。这个,你们就可以识别了嘛!你看,宋江怎么处心积虑地排斥晁盖,架空晁盖。最后,晁盖第一天死,第二天他就把‘聚义厅’改为‘忠义堂’。晁盖那个厅叫聚大义。晁盖托胆称王啊,他是造皇帝的反的。他是聚义,像咱们这样,聚在一块商量大事啊。宋江一下子改成忠义堂,要招安。反对招安的他就要杀。李逵差一点就给他杀了(大概在70回上,记的不太清楚)。最后还是被他毒死了。为什么呢?皇帝老儿还是不相信宋江,最后赐给他毒酒。他吃下去了。他想,糟糕了!留下李逵,还是要造皇帝的反,这不好。他就把李逵叫了去,劝李逵吃酒。李逵就吃了。吃了以后,宋江就告诉他,你吃了毒药了,我跟你一块死,我们要忠于天子,我怕你造反。你看,多歹毒啊!
宋江这个人啊,两面派的手法可多得很哪!要好好地读一读。然后,把主席在今年四届人大要我们学理论的指示联系起来,与批林批孔联系起来,这样可以使理论学习深入。没有理论的指导,革命不能成功。没有实践的理论,那也不是真正的马列主义理论。总是有人要搞破坏的。我们不要做‘阶级斗争熄灭论’者。马克思说,阶级斗争不是他发明的,无产阶级专政才是他发明的。那么我们不仅承认阶级斗争,不是熄灭了,而且要看到我们党内有两条路线的激烈的斗争。所以有人说,哎呀!学理论怎么困难啊,理论不怎么样啊。有人他就不批林,不批孔。原因是什么!怕批到他们自己头上。他们跟他们划不清界线,或者就是上了贼船,潜伏在咱们党内的,所以破坏批林批孔,破坏理论学习。现在我们批《水浒》,看看宋江如何排斥晁盖,架空晁盖。他把那些土豪劣绅,武将文吏请到梁山上去,把重要的领导岗位统统占领了。不然,他那么容易得逞?晁盖一死,第二天全部实现了。所以主席说,搞修正主义很容易。怎么办?就是要在无产阶级专政的条件下对资产阶级法权加以限制。这几年的经验,哪儿批林整风好,批林批孔好,那儿的工作就好,那儿的生产就好,那儿的战备就好。今年以来,哪儿的理论学习好,那儿的生产就翻几番。你们今年就翻了,我知道。究竟翻到什么程度,我可不知道,因为还没有最后落实。这就说明问题嘛!可是,有的人就不以为然啊,因为群众都在学啦,能够鉴别两面派,投降派,修正主义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藏不住了。同志们明白吧?我们的毛主席最相信广大群众,广大的党员,干部,广大的指战员,要大家都懂。我们都应该好好地学习。我现在年纪虽然大了脑力也不好,被迫害的,身体也差,但是,我努力学习,我向同志们学习。我看我的话就这样完了吧。”
9月16日,毛泽东阅姚文元报送的中国科学院《化石》杂志编辑张峰9月6日来信。
张峰在来信中说:科普刊物《化石》创办3年来虽然得到工农兵的初步好评,但却受到出版部门个别负责人的排斥、压制和少数权威的挑剔,至今仍为半年刊,且只有一名编辑。听到中央8月27日关于《动物学杂志》、《化石》两刊出大字本的指示后,知道我们的刊物得到了毛主席的关注,主管单位已同意改《化石》为季刊,编辑增至4人。信中还对科普工作提出了7条具体意见。
毛泽东阅罢,为这封信加了一个标题:《一封诉苦的信》,并批示道:
“小平、文元同志:请考虑,可否将此信印发在京各中央同志。”
9月17日,江青在大寨招集北影、长影、新影、新华社、《人民日报》、法家著作注释组、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两校写作班子等100多人谈话。她在谈话中说:
“评《水浒》不单纯是一个文学评论和历史评论,它是对当代有意义的大事。《水浒》的要害是排斥晁盖,架空晁盖,搞投降。宋江收罗了一帮子土豪劣绅、贪官污吏,占据了各重要岗位。评《水浒》就是要大家都知道我们党内就是有投降派。”
江青要求在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上,放她的讲话录音,印发她的讲话稿。
邓小平得知后说:
“评论《水浒》是怎么一回事?主席把71回本读了3个月,读了以后,主席发表了这一通言论。有人借这做文章,像搞阴谋。”
欲知江青在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上与邓小平的斗争有无结果,请看下一章。
东方翁曰:在1975年9月初,邓小平到301医院看周恩来,他说:“我们这些人的水平越来越低了,到头来还得那个三点水来教我们如何革命。什么宋江,什么晁盖,完全是影射你,他们要把你当作宋江啊……一旦毛主席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要指控你是宋江,然后把你打倒。我看这就是他们的阴谋。”邓小平还说:“他的眼睛自从动了手术后,视力虽然稍微好了一些,但病情已经一天不如一天,看来是已经毫无希望了。叶剑英同志早就让我们乘主席委托我做工作的时候,给她一个突然袭击。”周恩来急忙告诫他:“毛主席的身体究竟怎样?你我都是看到了表面现象。毛主席如果从政治上考虑,是一种检验政治局同志的方式呢?那你就惨了。”另据陈永贵后来回忆:“在毛主席病重期间,许多人就和我商量,也和小平同志研究,乘毛主席不在北京的时候把江青、张春桥这些人抓起来,然后和毛主席商量。我们考虑再三,觉得没有把握。”由此看来,早在毛泽东生前,中共上层在相当多的一部分人当中已经暗流涌动了。而那个多次置毛泽东劝诫于不顾、而今又对危险时局毫无察觉的江青,却在9月15日的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上,对着大寨的干部和社员夸夸其谈,还在9月17日召集影视、新闻、两校写作班子100多人开会,徒逞口舌之辩。两相比较,不是胜负已分了吗?倘若那个时候周恩来或者其他某一个知情人稍稍向毛泽东透漏一点口风,那么中国历史的走向将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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