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下的虚假自由

数字经济下的虚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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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资本的控制不再仅仅表现在劳动力的买卖中,在劳动的控制中,而是在符号结构的构造之中。

  数字经济下的虚假自由

  数字经济的历史

  在上个世纪末,随着计算机及相关技术的快速发展,互联网于1993年诞生,大批与信息技术相关的企业在美国兴起,在所谓“新经济”的浪潮中,数字经济的概念最早于1996年的《数字经济:智力互联时代的希望与风险》出现,并在1998年美国商务部发布《新兴数字经济》后逐步成为正式名称。

  但其中数字经济的明确主体并没有详细给出,数字经济不同于传统的工业和农业有明确的生产资料作为基石,其大多是在信息这一生产要素上进行变革,他就像一个比实体更加可怖的幽灵,因为他要不断寻找肉身并附身,以实现最终支配经济各个环节的目的,所以数字经济背后的实质,是经济的数字化。

  数字经济在新自由主义背景下的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产生,借助资本全球化的力量得以铺展,促使全球资本主义经济数字化得到加速。数字经济发展的影响在客观上表现出,社会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有机会通过信息与数据的传导、传播与共享,使得人与物、人与人、物与物的更加广泛、深入的互联互通来实现,即经济活动(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相结合的有组织的生产活动)在信息技术支持下的进一步互联化有潜力成为未来理想世界的种子。

  但是,在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下,社会化大生产同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间的矛盾始终会爆发,资产阶级经由对数据系统控制系统、社交服务平台等生产资料的占有(凭小资产阶级),建立起对于数据/信息生产与流通等的统治,再加上数据/信息本身带有的与其他物质生产活动存在抽离性、虚拟性的特点,会使其由原先作为生产要素之一,即作为物质生产活动流通领域中的一个环节,转变为凌驾、支配其他环节的异化物

  由此,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统治下,数字经济会成为资本主义支配人类劳动、社会关系以及存在方式的工具,在这种工具下,数据/信息同其物质载体或者其他的物质性形式不再平等,对于人、物关系的完全数据化/信息化,即对于现实物质关系完全脱离于实存的虚拟化支撑着资本的增殖。

  三大环节

  资本主义的首要运动便是一切关系的客体化,同时消除这些关系中的本质性区分,通过定价的手段,让一切质的差别变成量的差别(如满意度调查通过量化的评分得以实现)。因此我们可以将数字经济的主体可以分为三个环节:

  环节一是控制关系到主体与客体之间互动信息运作系统,

  环节二是控制关系到各主体之间互动的互联网社交、媒体行业

  环节三是控制关系到各客体之间互动的数字货币及数字金融行业

  环节一:信息运作系统掌管了数字劳动下劳动者与其生产资料(主客体间性)的关系,计算机算力的提升增强了主体意识对物质运动规律掌握,但在资产阶级对算力、算法与数据系统的私,有控制下,这种掌握行动及其输出的数据体系垄断了现实物质性,并被异化为了支配现实物质运动的资本,如外卖企业对于外卖接单算法的支配控制了外卖小哥的生产劳动;

  环节二:异化了的互联网的社交媒体行业生产并支撑着互联网的电子身份,其过度虚拟化的特点加重了将人的生产组织、政Z以及异质性存在的现实社会关系颠倒为自由主义性的单纯符号学享乐的关系(常用某种文化景观消费联结),将由生产劳动构建的现实共同体转化为网络中的虚假共同体(主体间性

  注:主体间与主体性不同,主体性反映的是主客对立关系,主体间性反映的是主体与主体交往关系。主体间性通常与唯我独尊的个人经验形成对比,表示人与人之间的心理关系。萨特指出,主体间性是“作为自为存在的人与另一作为自为存在的人的相互联系与和平共存”。(摘自:http://epc.swu.edu.cn/info/1106/2513.htm)

  以此类推的话,主客体间性,就是主-客关系,客体间就是客-客关系。

  环节三:而数字货币以及数字金融行业主宰了资本主义世界的核心,电子信息技术的发展缩短了金融资本的运转周期,并使得货币可以进一步脱离其物质载体,可以依靠单纯的电讯号维持。该环节克服环节一的主客矛盾和环节二的主奴矛盾,即将两者通通转换成量的差异——所有东西没有本质区别,仅仅是定价不同。客体间性

  每个环节的相互运动

  环节一通过环节三运动到环节二相可以成为行Z、管理上的指标体系,生成形式主义和指标主义,环节二通过环节三运动到环节一则是商品价格等级体系、数字平台和配套电子账户。

  环节二运动到环节三之间是某种景观资本主义,如利用文化圈子的文化消费欲望变现,偶像、饭圈经济等,环节三运动到环节二,则组成由金钱关系主导的文化等级制(区分尊贵和低贱)或者社交圈层(区分高雅与低俗)。

  环节一运到环节三是指数化的期货、股票的评估、分类体系等,由此构建起资产阶级(特别是掌握相应信息情报体系的)主导的期货、股票市场,环节三运动到环节一则构成某种资产阶级的生活爱欲模式,如奢侈品、美学上的享乐等。

  虚假的自由

  数字经济为劳动者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相较于传统的流水线工厂,有更灵活的工作模式、更自由的劳动时间选择,但这都是多元主义式的形式自由,但并没有改变资本对劳动的剥削和支配关系,以资本主义社会下的外卖行业为例,车辆手机等生产资料的实体的所有权确实在劳动者手里,但是使用权并不在劳动者手里,没有资方提供订单数据,劳动者无法进行生产劳作,原本应由资方购买生产资料(如给外卖小哥提供设备)而产生的费用反而转移给了劳动者,虽然不必准时上班但是每天的必要劳动时间(维持自己最基本生活资料而劳动的时间)并没有缩减。通过数字技术和平台,资本对劳动的控制更加隐蔽、智能和全面,表面上劳资双方是一种合作关系,但事实上这使劳动者陷入一种“自由茧房”中,失去了真正的个性和自主性。

  除了传统资本主义靠货币的力量来控制人,现代资本主义逐渐用符号这种更加隐蔽的方式来控制人,经济的数字化正是这一行为强有力的推动者。

  文艺复兴伊始,资本主义社会先后经过了符号的自然价值规律、符号的商品价值规律和符号的结构价值规律占支配地位的三个不同历史时期。这意味着,社会逐步形成了一个以符号的自我编码为特征的超现实的结构,资本的控制表现为符号的控制。现代资本主义对人的符号控制经历了一个历史过程。

  一、仿造。从文艺复兴时期到工业革命的“古典”时期。

  二、生产。工业时代的主要模式。

  三、仿真。目前这个受代码和算法控制阶段的主要模式。

  在仿真阶段里,产品不是机械化生产出来的,而是根据他们的可复制性本身,而被设计出来的。产品作为符号和真实之间的关系问题都没有意义,有意义的就是符号结构内的自由编码。在生产的阶段,资本通过生产来控制人;在当下的阶段,资本通过符号编码来控制人。也就是说,在当下的情境下,产品不再指向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作为能指的产品脱离了价值,脱离了所指,成为一个纯粹的能指。

  按照语言学家或者哲学家们的划分,人们试图通过语言表达出来的东西叫"能指",而语言实际传达出来的东西叫"所指"。摘自百度百科。而要将这对概念引申出来用的话,也就是,能指是指这个事物本身所代表的东西,所指则是指这个事物在具体情境下实际代表的东西。

  现代社会中的符号系统是模式化的符号系统,经过剪切和编码的符号系统。生产就是按照一定的模式产生各种不同风格的产品来推销给人们。但在符号系统的测试中,人们已经形成一种回答问题的机制,或者对于问题的答案已经预设在问题之中了。

  现代社会构造出来的符号系统,就是要通过对人们的不断测试,让人们进行刺激反应,顺应当下的符号系统。从这个意义上说,看似人们在选择商品或者消费的内容,而实际上,这个符号系统已经规定了人们可选择的商品组合。

  (一些旅游真的自由吗,还是说只是到一个地方按照被设定好的千篇一律的顺序来消费呢?)

  所以,如果说物品是符号,那么休闲不过也是劳动的替代符号。看似在现实世界中,人们有选择休闲内容的权利,实际上,人们只能被动地接受世界所能提供给我们的系列,只能被动地阅读和选择,而不是主动地使用。这些选择也是被中介了的,被限定了的,如刷短视频时你所接收的内容是通过算法机制推送的,其也是典型的“产消合一”型非雇佣数字劳动中,普通用户在享受免费使用平台服务的同时,也无偿地为平台提供了海量数据资源。

  在现代社会,现实是由符号选择和编码出来的,符号不再指称现实,而是吸收了现实,现实被包含在符号之内。我们所知道的现实是被媒介中介过的现实,是由符号编织起来的。人们所看到的消息是被重新编码过的事实。在新闻事件中,无论人们是支持或是反对,都是被编码了的事件,甚至新闻中的人物和网络上普通的网民也都是生活在这种编码之中的。这就是以超现实的形式出现的事件。这是现实在超现实主义之中的崩溃,对现实的精致复制不是从真实本身开始的,而是从另一种复制性中介开始。超现实不是现实的复制,而是从复制现实的符号中构造现实。而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就是生活在这样的超现实之中。

  符号控制所获得的权利表现为符号交流中的不对称关系。一些人是符号的发送者,而另一些人只能被动地接受符号,解读符号,而不能主动地参与符号的交流。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资本的控制不再仅仅表现在劳动力的买卖中,在劳动的控制中,而是在符号结构的构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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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家庭、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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