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余则成:把她送走,她能写文章,也有音乐才能,到解放区去,她可能就是丁玲,可能就是冰心。
罗掌柜怀疑地:你爱上她了?
余则成凝视:对,我爱上她了。
罗掌柜沉默,诡异地看着余则成:你犯了大忌,则成同志。
余则成:既然我是这个小组的领导,你就遵守我的决定吧。通知联络线,准备好车和伪装用品。
罗掌柜:这要动用很多资源的,值得吗?
余则成:她痛恨这个时代,这个政府,完全有可能成为一名战士,怎么不值得呢?
罗掌柜:就为了你这个爱?
余则成:这样的人,我都爱,准备吧。
(医院病房 日内)
晚秋醒来,看见打盹的翠平守在身边:嫂子…
翠平睁开眼睛:吓死我了,妹子,你活过来了,想吃什么?
晚秋:你救的我?
翠平:…啊…还有,你姐夫。
晚秋:…不该救…让我死了算了。
翠平:为啥吵架呀,我都听见了。
晚秋:他把个女人领回家来,还打我……
翠平生气:牲口蛮子,那你也不能找短见呀,命是自己的。
这时,余则成进来:醒了,晚秋。
晚秋看着余则成,眼泪哗哗地流。
翠平看了眼余则成,酸酸地:你跟他说几句吧,还是想不开。她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出去了。
余则成:晚秋,你怎么这么傻呀?
晚秋不说话,就是哭。
余则成:活过来了,知道为什么?
晚秋:因为你救了我。
余则成:不对,是因为老天爷说你不能死,还有重要的事去做。
晚秋摇头:没有了,我没有力气等你了…
余则成:是觉得无路可走了吗?
晚秋点头。
余则成:你面前其实有一条通往未来路,值得活下去,那一路很美好,就像你写的诗歌那样,为什么说无路可走了呢?
晚秋:你愿意娶我?
余则成:比娶你还要美好,还多一份自由,你不是最向往自由吗?
晚秋点头。
余则成: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愿意去吗?
晚秋:那就见不到你了。
余则成:那里很多人,都像我一样,那是另一个世界,好地方,好风光。
晚秋没有说话。
余则成: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做出一次重大选择意味着什么?你站在一列雄壮的队伍里,迈着大步,高唱战歌,去改变整个中国,这意味着什么?一个余则成就是路边的一个送行着,你跟他擦肩而过,你看到了他,他看到了你,你们挥挥手就过去了,前边是更有意义的生活。沮丧吗?不就是小布尔乔亚的无病呻吟吗,留恋它是一种高度近视,看得远点就什么都有了,包括爱。
晚秋:我相信你的话,可是我过不了眼下这道关。
余则成:什么关?
晚秋:你。
余则成:听我的,你就过得去。
晚秋看着余则成:好,我听。
余则成:这两天知道该怎么办吗?
晚秋摇头。
余则成:在医院好好养身体,不许回家,不许出门,后天,一个自称你舅舅的人来接你,你就跟他走,跟他走,就会到达我说的地方。
晚秋:你还来吗?
余则成:为了你和我的安全,我不能再来了,但是送你的时候,我可能会去的。家里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
晚秋摇头:最舍不得的都舍了,那就没了。
余则成不再说话了。
第二十集
余则成第一次听到深海时愣住了,他听着一动不动。
广播:
儿子,你快回来吧,
妈妈不再需要你的奔波;
听到隆隆的炮声了吗?
那是妈妈呼唤你的心跳。
家院的柴门为你打开,
炕头的油灯为你点亮,
全家的牵挂啊,
是这鲜红美丽的窗花,
妈妈为你守岁,为你祈祷。
回来吧,我的儿子,
妈妈等你回来,
迎接1949年的春天。
余则成听得眼含热泪,他微笑着听着。
第十集
晚秋:我还一直叫您姐呢,该叫嫂子才是。
翠平来劲了:这你随便叫,叫姐呢,咱俩是一家人,叫嫂子呢,你俩是一家人,反正我俩是一家人,你看着叫,什么都行。
第二十集体
特派员:你是不是得罪过毛局长?
余则成诧异:我,我跟毛局长就见过几面,话都说不上,何来的得罪呀。
特派员:那他为什么就是不同意你来做这个潜伏计划的领导?
余则成遗憾地:特派员,您知道,信任是一种滑稽的好感,我求之,却不得之,就这样。
特派员沮丧地:这差事,可能要落到我头上了。
第十一集
晚秋:人家余先生心有志向,不象你,光认钱。
谢若林:他是被洗脑了,未来和平了,就没有主义了,有什么呢?只有钱,你信不信。
晚秋爱答不理地:我不信,有志向的人,永远有主义。
第四集
余则成坐在地铺上看着书,摇着床。
翠平穿着睡衣从厕所出来,看见余则成在摇床:还用天天摇呀,那边那会计光棍一个,受得了吗?
余则成看了翠平一眼。
翠平没感觉:天天摇,让人家觉得你本事大。
余则成诧异:看来你很懂呀?
翠平:没见过配人,还没见过配牲口呀。
余则成无语。
第九集
旁白:直到掀开白布前,余则成一直怀疑这是一个圈套,因为翠平坚信左蓝没事,那是他唯一愿意相信的消息。现在他相信左蓝真的不在了,只有背后一处中枪,那说明翠平看到她最后一眼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可是还在微笑,微笑着让翠平走开。这个女人身上的任何一点,都值得去爱。悲伤尽情地来吧,但要尽快过去。
第十九集
廖三民凝视李涯,同时拿开李涯的手:好,我让他们问一问国防部,如有必要,也可以问委员长。
李涯蔑笑:需要杜鲁门的电话吗?
第十三集
谢若林平静地:别冲动,老余,都一样,你老婆倒卖细软换了多少金条呀。
余则成意外,收回了枪:那是我应得的。
谢若林:两根金条放在这里,你能告诉我哪根是高尚的,哪个是龌龊的?别来这套。谢若林扔下几张钱,走了。
余则成收起了枪。
第十集
余则成:不是这么容易的,你知道当初有多少人要杀汪精卫吗,很多,可是成功的只有一次。还有一次行刺的人都闯进了他的卧室,打了十多枪都没有成功。
翠平:那是他们枪法太差,十多枪能打一场阻击了。
余则成摇头:总有意想不到的事,这次要保证百分之百,如果不成功让袁佩林跑了,北平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送命了。
第八集
陆桥山接过去看:这是私自带回家的绝密文件,这是什么?
陆桥山打开字画,这是一幅山水画,空白处题词是“雪山千古冷,独照峨眉峰”。
余则成:雪山千古冷,独照峨眉峰。
站长过来:峨眉峰,还他妈独照,颇具浪漫主义气质。走,去审讯室。
第四集
翠平真生气了:你流氓,让我学什么呀,学破鞋?
第六集
翠平开始收拾东西了:算了,走就走,大不了就是没完成任务吗,我回去就汇报你的情况。喝酒打麻将找女人……
余则成过来制止了她:我的情况你一个字也不能说。
翠平:还不让说,也知道丢脸。
余则成笑:丢什么脸?
翠平:我就要把你整成臭大粪,让他们把你也调回去。
余则成:调回去?还跟你在一起,那你不更烦了。
翠平突然安静了,慢慢收拾着:我不烦…不是…你很重要,他们不可能调你回去,以后连个做饭的都没有了,你就吃凉的吧。
第十集
翠平基本恢复了,伸着懒腰对晚秋:躺了两天,出去走走吧。
晚秋倒完了水:先吃药。
翠平勉强吃着,喝水。
晚秋:我来你家做丫鬟吧。
翠平一口水全喷了出来:不行——。
翠平生完孩子,说叻一句,完了,丫头,随爹,小眼睛
第十二集
罗掌柜:万万不要悲观,仗有很多种打法,有一种胜利叫撤退,有一种失败叫占领。
余则成信服地点头:我就是一时茫然,现在好了。我说吧,咱们之间你应该做领导,几句话就让我精神振奋了。还有,我已经晋升为副站长了。
第十三集
翠平:那医院不开大包药,给的都是小片儿的。哎,晚秋那小妖精放哪去了。
晚秋护士似的端着托盘,上面一杯水,一个小盒,盒里是药片:谁是妖精?吃药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余则成:你怎么进来的?
晚秋:你门没关。说着把水和药端到翠平面前:不怕贼进来呀。
翠平: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吃下药。
晚秋看了眼余则成:什么意思?
余则成:你们呀,给我演戏看吧。转身出去。
翠平扳着脸:药放在这,你走。
晚秋神秘地:你就不怕我给你吃下去的是毒药。
翠平愣。
晚秋笑。
翠平:傻笑什么?
晚秋:你放心吧,我这贼,盗亦有道,只惦记,不偷。
晚秋:我是个贼,但我只惦记,不偷。。。
第十六集
李涯和谢若林。李涯烦躁地:我说了不让你查,你就别查了。
谢若林不理解:我不是给你查的呀,我是给我自己查的,有了结果,你愿意买你就出钱,你不出钱,我卖给别人。
李涯:不行,他现在盯着我呢。
谢若林:我不是你的下级,李队长您要弄清楚。监督保密局也是党通局内部的任务,你不该用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吧。
李涯狠狠地:你要是人头落地,跟我可没关系。
谢若林摇头:你们这境界什么时候能提高呀,生意场的事为什么总用间谍思维来看呢。怎么会有人头落地的事呢?我卖西瓜你嫌贵,你就要杀我吗?
李涯也不让步:你爱卖什么就卖什么,老子来告诉你的是,你要查的事跟我没关系。
谢若林苦笑不得:我自己的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呀,我不是为你工作呀,大兄弟。
李涯:把录音机还给我。
谢若林:不可能,你说三个月,说话要算数,咱们可都是站着撒尿的人。
李涯:玩流氓呀。
谢若林:我一向谦谦君子。
李涯:那就把录音机还给我。
谢若林不动声色:这个码头我见得人多了,言而无信,是你在玩流氓。
李涯:不怕暴尸街头吗?
谢若林:我相信不至于,为了点小生意,你拿前途出来冒险。
李涯:我能。
谢若林笑:如果你一枪打不死我,我活过来了,咱们还能做生意,只要价格公道。
李涯嘲笑: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谢若林:成就感。
吴站长:什么狗屁主义 口中全是主义 心中全是生意
第十集
翠平盯着天花板:是有一种枪,打的时候没有声音吗?
余则成:有,叫无声手枪。
安静片刻。翠平:有无声机关枪吗?
第四集
站长亲切地:坐吧,初夜比挖个菜窖还累。还好,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余则成:老夫老妻的,照章办事就是了,身体是党国的。
站长笑:跟我就不要这么虚张声势了。找你来还是穆连成的事,这个家伙很不老实,他还有很多值钱的东西没有拿出来呀。
第十四集
李涯自问:昨天晚上找了一夜,没找到,难道跟请愿团去北平了?
站长蔑视地看着李涯:我告诉你他在哪里。
李涯:在哪里?
站长突然吼叫起来:他在台湾砍甘蔗呢?
李涯不知道怎么回事:砍甘蔗?怎么回事?
站长怒不可遏:你问我,我还问你呢?运到台湾的木箱子里是谁?
李涯:钱思明呀。
站长:请你把脑子从脚后跟里拿出来用一次,想一想再告诉我,木头箱子里面怎么会成了刘闪这个比你还愚蠢的家伙?
第十三集
余则成看着晚秋,慢慢伸出手,拉住了晚秋的手。
(旁白:这一次拉手,让余则成浑身冒汗,这是他思前想后的唯一决定,除了干掉晚秋,便只能做出这样的荒诞选择。对于晚秋来说这一刻也并不幸福,她知道这是一次情感敲诈,而对于得到来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第十三集
翠平也来了情绪:站长太太说,穿什么衣服,还要配什么头发。
余则成:是呀,很重要,这叫协调。
翠平:我看有点瞎讲究,饿他们三天,看还讲究不讲究了。
余则成:他们现在不是饿不着吗,你不是也饿不着吗。所以就开始讲究了。
翠平看着自己的旗袍:是比穿粗布袄看着麻利。
余则成看着翠平在镜子前收拾自己的头发,一时有些恍惚。
翠平扭头:看什么?
余则成憨厚地一笑:像林黛玉。
翠平:谁?
第十三集
谢若林躺在沙发上抽着大烟,听到敲门声,起来开门。
余则成进来。
谢若林看看后面:你一个人?
余则成:你希望有谁?
谢若林:我老婆呢?
余则成看着烟枪:我为你看管老婆吗?又有新嗜好了?
谢若林:玩玩,那家伙真不见了,你太太也说没见到。
余则成:小媳妇耍性子,说不定去哪玩了。
谢若林:爱去哪去哪,反正我早戴绿帽子了,是吧?
余则成漫不经心地坐下:决定权在她手里,别人只是配合。
谢若林:嘲笑我?
余则成:我有那么无聊吗,嘲笑一个无所谓的人?
谢若林:不谈她,有事?
第十一集
晚秋挽好一个袖子,要去挽另一个,翠平接了过去:这个我来,妹子,你就是读书人,看你这小嫩手一碰他肉肘子,保不齐他能尿到裤子里。
余则成:胡说什么。
晚秋含情默默地:不会吧,余大哥?
余则成:她净胡说,你嫂子人好,就是嘴上没有秩序。
翠平挽好了袖子,拿着瓢进了厨房。
晚秋看翠平走了,突然亲了余则成一下,余则成惊:这…
晚秋小声:我们以前接过吻,你忘了?
余则成正要说什么,翠平端着一瓢面回来:现在的面太贵了,比上个月贵了六成。
余则成只好:是嘛,现在这世道。
第十五集
余则成无奈:你说你…我刚亲你一下,你就问另一个女人的事…翠平,你要学习怎么去恋爱,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老家那种一见面就进洞房的方式,已经…哎呀,你知道吗?
翠平不好意思了:恋爱,怎么恋爱?
余则成:恋爱就是说说话,拉拉手,散散步,就是…就是我把你看成一个特殊的女人,你把我看成一个特殊的男人。
翠平忽然明白了,坐了起来:就是钻玉米地。
余则成实在无奈:对,钻进玉米地说说悄悄话。
翠平费劲地联想:就是要有…月亮。
余则成大喜:对,月亮,月光,读书人叫它浪漫。
翠平掘嘴:浪什么漫,不就是调调吗,这都是晚秋那种愿当小老婆的人说的话。
余则成一屁股坐在地上:姑奶奶,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什么。
王占金:不敢说,我一天之内流落到现在这样,就是因为在路边叫了陈家大丫头一声,要没有那事,我现在还在卖大饼呢。我不敢认识,谁也不认识。
余则成:她的势力很大,整个天津…说了你也不懂。你要小心,你的命不值钱,这两个儿子说不定让人…明白吗?
王占金频频点头。
第三集
余则成:置办这些要花不少钱,都是站里出?
马奎:不用,随便抓个汉奸,他们都愿意出些钱,这里的商人都跟日本人做过生意,说他们是汉奸,他们敢说个不字。
余则成明白:就应该很敲那些家伙的竹杠,让他们把跟日本人挣得前都吐出来。
马奎:对,就是吃大户。然后他话题一转:余主任在南京击毙李海丰的时候我也在南京。
余则成:是吗?马队长在南京是什么公干呀。
马奎:你是对付南京政府,我是对付共产党,你我是两条线。你应该听说过吕宗方吧?
余则成觉得马奎话里有话,没有接话茬,他躺到床上:舒服,没个女人是对不起这张床呀。
马奎:那就赶快把太太接过来吧。
余则成:厕所在哪?
马奎指着旁边,余则成进了厕所。
马奎隔门:你还没告诉我呢,吕宗方这个名字你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