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梁山座上客,宁为皇帝阶下囚——评“宋江刺配江州城”

不作梁山座上客,宁为皇帝阶下囚——评“宋江刺配江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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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水浒》这部宣扬投降主义的反面教材中,作者精心塑造了宋江的艺术形象。宋江出身于反动地主家庭,从小攻读儒家经书,是一个浑身浸透了孔孟之道毒液的反动家伙。

  他一生信奉的是“忠君”,梦寐以求的是爵禄,由于只当了个郓城县的小吏,因而常感郁郁不得“志”。他有时候也曾要弄一些“仗义疏财”之类的伪善手段,也曾向智取了生辰纲这笔“不义之财”的晁盖等人通风报信,但那只是为了在江湖上笼络人心、骗取名声,以备来日之需。

  他对于农民革命、造大宋皇帝的反,历来是视作“大逆不道”的。在《水浒》第三十五回、三十六回中,宋江被刺配江州城,就演出了不作梁山座上客,宁为皇帝阶下囚的可耻一幕。

  他两次上山,一次撇下众人半途溜走,一次以自刎要挟宁死不留,充分展现了这个赵官家忠实奴才的本性,这段故事是很值得一读的反面教材。

  宋江杀了阎婆惜,不得已亡命出逃,不投“心腹兄弟”晁盖作头领的梁山泊,却一心奔往皇族后裔柴进的门下,恶霸地主孔明的庄园,朝廷命官花荣的营察。

  这个地主家庭出身的郓城押司,阶级立场很分明,目的也很清楚:不想造反、只求避难,只等朝廷“宽恩大赦”,再图封官进爵的“前程万里”。

  偏偏“年命蹇滞”,宽恩大赦没等到,清风寨一场风波再次引来了灾祸。宋江被扣上了“贼首”的帽子,装入囚车险些丧了命。不得已,他才闹了清风寨,带了燕顺、花荣等一干人准备投奔梁山去了。

  去成没去成?自然没有。其原因书中说是由于石勇投来报丧家书一封,宋江为了尽孝,撇下了众兄弟奔丧去了。果真是这样吗?否!奔丧是借口,开小差逃离革命队伍是实情;尽孝是幌子,不愿背负大宋皇帝才是真意。

  宋江准备上山,按他自己的话是“一时乘兴”。乘什么兴?他没有明说。稍加分析也就清楚了。宋江对晁盖为首的梁山起义早有结论,是什么“犯了迷天大罪”、“于法度上却饶不得”、“灭九族的勾当”。

  这次他又把自己的上梁山看成是“做下非为”,是做了“不孝逆子”“畜生何异”。两种腔调,何其相似。只是碍着燕顺等人,不便明言,才演了捶胸顿足、自骂自的丑戏。其实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矛头指的正是梁山起义的革命事业。

  这就充分表明,宋江的所谓“一时乘兴”要上梁山,决不是放弃了一贯的“忠君”立场,一时心血来潮,要去革命,甚至算不上什么“投机革命”,而是出于这样两种心理的复杂混合:一是在清风寨事情闹大了,想找个地方避避祸,暂将梁山当作“栖身之处”;二是此时此刻,由于满脑袋“只反贪官,不反皇帝”、“怀才不遇”的思想,宋江正在两条“升官”道路之间徘徊。

  在宋江看来,要升官,最理想的道路当然是奉行儒教,投靠权贵,以便步步登高;如果这条路由于“奸臣”当道而走不通,万不得已时,上山落草,“杀人放火受招安”,倒也是另一条“升官”之路。

  不过,这后一条路是“风险”很大的,因为有可能被封建统治者所“误解”,而招致杀身之祸。因此,宋江虽一时“乘兴”,内心其实颇多踌躇,身体已到水泊之滨,尚且举棋不定。

  恰在此时,接到报丧家书,权衡轻重利弊,他觉得既然爬上去升官之路未绝,又何必铤而走险?借“家书”为由赶快逃跑,既可获取“孝子”的“美名”,又能免了“背负朝廷”的“罪孽”,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宋江隐藏在“一时乘兴”这句言不由衷的托词背后的全部丰富的潜台词。无怪乎宋江主意一定,做作一番,连“酒食都不肯沾唇”,就“飞也似独自一个去了”。

  可见宋江,准备上山也罢,溜之大吉也罢,表现虽不同,目的却是一个,不是为了造反,都是为了忠于朝廷,求得“发迹”,争当奴才。

  这样一个宋江,一到家,听到反动地主老子的一番孔孟“教诲”,又闻“朝廷册立皇太子,已降下一道赦书,应有民间犯了大罪,尽减一等科断”,当然要更加坚定他走爬上去做官的道路的决心了。

  所以,尽管回家不到一天,就掉进了封建统治的罗网,脖子上套上了枷锁,他居然还赞叹不已,口称当了囚徒“倒是有幸”,刺配江州“亦是好处”

  在充军的路上,宋江还生怕梁山好汉毁了他的“好处”,故意避开梁山,“只拣小路里过去”,绕道而行。当梁山众好汉四处设伏,救出他来,请入山寨时,他却极为反感,把这个行动看成是“逼宋江性命”,夺了刀来,以自刎要挟执意不从。

  救命的反被诬成逼命,真是奇谈怪论!原因也简单,在宋江看来,做个皇帝的囚徒,也要比上山落草强得多。

  当了囚徒,“也须有程限”,早晚还可“伏侍父亲终身”,还是尽忠尽孝的人;而上了山,则“打在网里”,“陷于不忠不孝之地”,“上逆天理、下违父教”,便是不忠不孝的勾当。

  换句话说,只要将来还有可能、还有机会爬上去当个有权有势的奴才,即使暂时当囚徒、被充军,也心甘情愿。这就是宋江这一次斩钉截铁地不作梁山座上客,宁为皇帝阶下囚的原因所在,也是他死心塌地充当奴才的生动表现。

  宋江死心塌地当奴才,还表现在他对待套在脖子上的枷锁及押解他的两个公人的态度上。他被请上梁山,花荣等众人数次叫去了枷,宋江执意不肯,还斥责道:“此是国家法度,如何敢擅动?”简直迁腐可笑。

  枷锁——阶级压迫的象征,梁山起义农民不仅敢动,而且立志砸碎铁锁链,翻身作主人。他们视封建法度如粪土,“兀自要和大宋皇帝做个对头”。对反动派“造反有理”,就是他们的法度。

  而宋江却把地主阶级的法度奉若神明,把枷锁当成金项链,赞叹、抚摩,带上了死不肯脱去,妄图用封建王朝的法度来束缚起义农民的手脚,毒害起义农民的思想,这充分暴露了宋江忠于封建王法,为封建法度辩护的丑恶嘴脸。

  至于那两个“公人”,不过是反动统治阶级的爪牙。在梁山起义军看来,“不杀了这两个男女,等甚么!”不要说两个公人,就是“赵官家”的千军万马,也要杀他个丢盔弃甲,人仰马翻,甚至还要“杀去东京,夺了鸟位”。

  而在宋江看来,却是“宁可我死,不可害他”,他同这两个公人“寸步不离”、“同起同坐”,俨然成了他们的保护伞。其实宋江对两个公人如此恭敬备至,无非是他对大宋皇帝“忠肝盖地”的一种象征罢了。

  鲁迅曾尖锐地指出:“如果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抚摩,陶醉,那可简直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宋江的这番令人恶心的作为,不也正说明了他是这样的奴才么!

  不过,宋江这个“自幼学儒”、“亦有权谋”的刀笔小吏,自以为很有些“凌云志”,当囚徒,或当个默默无闻的小奴才,毕竟是他于心不甘的。

  浔阳楼上的“醉后狂言”,吐出了他胸中的块垒便是明证。为了实现他的“凌云志”,他巴结上司、笼络同僚,“仗义疏财”、结识江湖好汉,施展了狡免三窟的权谋,为的是“尽忠报国”,建功扬名,当个“赵官家”的有地位的奴才。

  现在,“名又不成、功又不就”,反被文了双颊发配充军,尽管牢骚满腹,但此时留下一个不做朝廷逆子贰臣的身躯,以待来日再爬上去,仍然是最要紧的。

  因此他宁可枷锁套身也不上山快活,施展了逆来顺受,“潜伏爪牙”的韬晦之计。这就清楚地表明,不违父教宁当囚徒并不是宋江的根本目的,而只是他实现政治野心,以待来日爬上去升官的一种手段。

  至于宋江后来被判了死罪,梁山好汉闹江州劫法场救他上了山,此时他爬上去升官的路已被彻底堵死了,他才不得已变换手法,走上了另一条“杀人放火受招安”的道路。

  仔细剖析宋江的这一番手法的变换,是很能使人们增长关于阶级斗争的见识的。对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奴才,《水浒》却当成英雄来歌颂。

  刺配江州一段长达近万字,情节迭宕,着墨浓酣。作者费尽心机造出这层层波澜来,肆意宣传这个“孝义黑三郎”宋江的“美德”。毛主席在批判《武训传》时指出:“承认或者容忍这种歌颂,就是承认或者容忍污蔑农民革命斗争,污蔑中国历史,污蔑中国民族的反动宣传为正当的宣传。”

  对那种把封建王朝的忠实奴才当作农民革命领袖来歌颂,把十足的奴性当成美德来赞美的行为,我们决不能容忍,必须进行严肃的批判。

  只有这样,才能还宋江以本来面目,并通过对《水浒》这部反面教材的评论和讨论,不断增强识别投降派的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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