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级四班原来的班主任任忠信老师早已是校革委会主任,不再回班任班主任。年前快放寒假以前,全校原任班主任都回各班任班主任缺的班也配齐了班主任。九级四班新调来的两名女教师,稍矮的一名略胖些,留短发,黄面皮,二十八九岁左右,有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一个老太太常抱来住几天,她叫刘胜美,担任九级四班的班主任。另一名女教师细高条,偏白一些,也留齐耳短发,叫王学云,担任九级四班的副班主任。听说结婚时间不长,是在大学里多留了几年的大学生,这才分配下来的。两位女教师都身着蓝色和淡蓝色的衣服,敞领处,露出胸脖间斑斑点点的白色浅红色碎花衬衣,看着既朴素得体又潇洒漂亮,真正标准的人民女教师样子,使人仰慕赞叹不已。许多同学在下边也都议论两位女老师有风度,板正、利索,也有个别同学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她们。
刘胜美老师只是两眼珠有点外突,寒假开学没几天,个别同学私下喊她金急眼,引起几个同学也背地瞎叫。王学云老师高个细长腿,白一些,两条细长的凤眼自来笑,加之走路有点扭动,下边有的同学喊她白娘子,寓意白蛇传中的白蛇。不知两位老师听到喊她们的外号没有,凡正她们照常一样生活,照常走进教室和同学们在一起,没有生气,没有批评,没有不满,正确对待每一个同学。
一九六八年三月初,学校征兵,班里验上了两名同学,华志平虚岁十八,生生被拉下来说不够条件,他非常沮丧,他很想进入人民解放军这所大学校,尤其想起前年冬天步行串联,在风雪交加的晚上,他们六个人已累的迈不动步,还踏着积雪,艰难地向前移动着,是解放军从后边赶来,把他们接上了车,那是激动人心,感人的一幕,解放军就是好,还说是我们红卫兵的坚强后盾呢。所以华志平的愿望就是想当一名解放军。岁数不够,机会失去,太惋惜了。听说自建校以来,这是第一次从学校里征兵。那有什么办法呢?机会难得。
那一天,华志平自个在上课前,坐在教室西屋山头北侧,拉着脸不高兴,手里把一根枝条一节节折断没好气地扔到前边,这时,刘胜美老师从北边的宿舍走来准备上课,见华志平默默不示,满脸愁容的样子就问:"华志平,怎在这儿不高兴了?"
见刘老师问自己,华志平不好意思地说:"当兵还非得十八周岁,虚岁十八还不行,农村都是按虚岁,我今年正好十八虚岁。"
刘老师不以为然地一笑说:"这有什么?我以为什么事来,你还有一年的准备时间,明年才十八周岁,那时你更成熟了。国家征兵的标准,十八周岁是最低年令,那时你不又长一些社会知识了,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不差这一年,你还想不通吗?咱回教室吧,快上课了。"声音很柔和,华志平听了很感动,觉着刘老师很会对自己做思想工作,说的也很有道理,对刘老师更有了好感,更尊敬,刚要拐过墙角,见张棉地从北边的宿舍方向走来,两眼正瞅着他和刘老师。
上课时,刘老师领学一篇通讯文章《到农村去扎根,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记济南十四中学,响应党和毛主席的号召,积极带头投身农村三大革命运动的事迹。钱兴宽带头不听:"不用学,毕业时当官的都被推荐上,我们小卒回家就是,不用学心里也明白。"郑永开也在下边叽叽喳喳不知说啥,在他们的影响下。有些同学以上厕所为名,进进出出,有的在教室外说话,不肯进屋。刘胜美老师劝说了大家了几次也十分无耐,在时而嚷嚷,时而寂静,时而不断的进出脚步声中读完了文章。孙伯祥说了几句,招来了钱兴宽二三个人的白眼,同时,华志平很多人也给了那二三个人狠狠的白眼。大家心里都明白,凡正今年要毕业了,就是不知具体时间。
下课时,在钱兴宽几个同学的叫喊声中,带头向教室外冲去,刘老师被撞的几个趔趄,苦笑着走了。
大家在教室外活动中,张棉地突然拽一把华志平到西屋山后说:"志平,上课前刘老师和你说什么来?这么秘密。"张棉地笑咪咪地追问很想知道说的什么事,是不是有关毕业的问题。华志平以为张棉地要告诉自己什么秘密事,一听说这话,知他多心多虑了,想一想说:"没谈什么呀,就说些当兵的事,我又没当上兵。"
张棉地听了放下心来,笑笑说:"我信着说什么重要的事来。当兵,无所谓,咱班三四十人,才验上两个"
"是呀,多数不合格。"华志平紧接着说。忽然想到,你张棉地恐怕这辈子也当不上兵了,当然一点也不急了,不光是独子,右脚还少了一个脚趾头,平常不敢露,生怕别人看见。华志平想到这里,瞅着张棉地笑起来。
张棉地见华志平笑,自己也笑了问:"刘老师没给你谈谈毕业的事吗?"
"没有,刘老师没谈,她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毕业,她也得听上边的安排"华志平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又补充说,"刘老师真好,我认为是位好老师,对同学做思想工作做到心坎里。"华志平自己很有感触。
张棉地点点头,又这样说:"当老师不错,能当一个老师就可以,可惜咱毕业时,什么中专师范的也到不了咱了。"说完,轻叹一声转身回走。华志平想:从上高小到初中,张棉地也就满足于一个教师工作,看来难实现了,毕业时还是要靠推荐的;又想到了自己,不由也轻叹了一口气。
有年前八级毕业的情况,大家心中都有了数,毕业有少数分配的,就只有推荐一个办法,推荐也就班里头头几个人而已,大多还不是回家吗,干陪着他们在学校。因此,有些同学无组织纪律性,我行我素,政治班长也不敢大胆管,凡正有班主任老师了。
刘胜美老师和王学云老师刚来任正副班主任,听说没带过班,没什么经验,用她们的话说:"常被一些半大小子学生闹的干着急,干生
气。"
三月间,九级四班教室后的桃树,一片桃花,一朵朵一簇簇绽放的满树都是,布满了枝枝条条,象淡红粉色的云霞一片,细看枝条上不断冒出尖尖点点的绿色嫩芽,点缀着滿树桃花,更加绚丽多彩。几只辛勤的蜜蜂早已嗡嗡在花间飞来转去,不知疲倦地忙碌着采着花蜜。春天美好,景色迷人。
这天下午,刘胜美老师在领全班学毛主席的《反对自由主义》的文章后,针对班里自由随便等问题现象讲了讲,然后叫大家自由讨论,就回了办公室。大家一听,许多同学忽拉拉跑出教室,有的拿着小坐櫈到门外打朴克牌,有的跑去躁场,有的去宿舍,有的在校园散步说话。郑永开出来教室,走到西屋山头,看见教室后面的桃树满是桃花,欣赏一下说:"满是桃花真好看。"就忽而转回身,从教室拿来一个小坐凳,瞧瞧周围没有老师,近处也没同学,又看了看几棵桃树,就把小坐櫈放在最西边一棵较粗的桃树下,然后站上去,在一枝不太粗下部没花朵的树杆上,用小刀在上边刻划什么。自己一边刻一边还笑嘻嘻地,不时笑出声来,走来一个同学问他干什么,他说刻完就知道了。一会功夫,郑永开刻完下来,拿起小坐櫈就进了教室。几个同学来到桃树下,看看郑永开在树上刻的什么,都仰脸看了半天,也没看清刻的什么,只见是歪歪斜斜一横一竖露出桃树皮里面的白树杆。"这不糟蹋树吗,无聊。""干什么不好,闲着破坏桃树。"大家三言两语批评着走开了。
华志平在看列宁选集,正看到什么是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定义时,忽被郑永开一把拉住,笑嘻嘻地说:"真是书呆子,光看这个有什么用,快出去看看一样东西。"华志平不得不合上书,莫名其妙地随着郑永开来到教室后面边的桃树下站住。"看什么,看什么东西的?"华志平翘起脚尖,仰脸随着郑永开指的方向,没看到什么东西,只见不太粗的树杆上,从上至下刻着一溜极不工整又不清楚的杠杠,象字,就慢慢辩认,半天,才认出了三个字,一个"金"字,一个"白"字,一个"子"字。
"金白子、是什么意思?"华志平脑子一时不明白,分辩不出来,问郑永开。郑永开哈哈笑着说:"还整天研究马列主义了,这一溜字都没研究清。"说着左右朝北看看教师的宿舍,又小声说,"这不是‘金魚眼’和‘白娘子’七个字吗;很简单。"
"嗨,"华志平一听这恶作剧,无耐地叹了一口气,苦笑了。这郑永开怎想这办法侮辱老师呢,真叫人哭笑不得。离刘老师宿舍这么近,他就这样放肆。桃树后边最西头两间屋刚分给刘胜美老师住的,曾是教历史的孙正禹老师的宿舍, 他早已调走;再向东隔两家就是王学云老师的宿舍,她俩都离教室很近,和教室前后排,中间隔两行桃树,在屋内隔着门玻璃就能看见前边的一切。所以,郑永开上树用小刀刻字刻的很快,刻不好看,难认,作贼心虚地又忙叫华志平先来看。一时,两个老师也未发现。
"我信什么好看的,在桃树上刻丑化老师的字,你不害怕吗?两个老师知道了多不好,你真大胆。"华志平半笑半埋怨郑永开,本想再劝说他几句今后可别这样,没等华志平张口,郑永开就嘿嘿笑着跑走了。
这天上午,课间休息,一些同学在教室西屋山头说话玩耍,也有指点桃树开的一片花好看好景色。正欣赏间,这时王学云老师从她宿舍慢步走来,越过桃树来到大家面前,同学们一看她凸起的小腹,互相戳一下,不约而同地问好:王老师来了。王学云老师也回敬大家一句:大家都下课了。她双手伸进裤子两边的布兜里略向外向外撑着,以减少小腹向外突出的曲线,避免体形不太雅观的形象,尽量保持身体的一些自然状态。王学云老师这时侧头看一眼桃树,又回头对大家睁起一对凤眼,弯着一双略竖的细眉不高兴地说:"同学们,您说有个别同学太不像话了,爬树上用小刀在桃树上胡刻,这不把树刻坏了吗,影响树的生长结果,还不如等结桃子,就算摘个小毛桃吃也比刻树强。谁刻的希望同学们知道了告诉他,这样不行,公德品行不好,要是自家的树,他能这样乱刻吗?同学们说我说的是不是?"
大家互相看一眼说:"是!"有个同学问在什么地方刻的,有个同学走近桃树指给大家看。
看了刻的乱七八糟,不认得什么也不再吭声,只有几个同
学说:"是谁呀!""胡刻乱刻。"然后大家纷纷遣贵。其中有人知道谁干的,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钱头宽在人群后边,突然一招手大声咋呼:"是谁干的,破坏国家财物,拉出去毙了他!"他在胡喊。郑永开也在众人后边稍远一些,装作看围墙外的麦苗,只是暗笑,看了看王学云老师不吱声。华志平也在场,以为王老师说话知道树上刻的那几个字的内容,听话音并不知道,当然他也不便讲出来。那是刻的刘胜美老师和王瑞云老师的私下外号呢。他心里埋怨,郑永开整天无正形,净干些不重样又捣乱招人烦的事,真讨厌。正要离开,班里原来的团支部书记孙喜坤对大家说:"可别乱刻树,小刀快了割手,也不合账,又淌血又包扎,还浪费公家的药,大家说是吧?"说完自己先笑起来,大家看见走远的王学云老师,也哄笑起来,有几个同学非拉他在地上练蝎子倒爬墙不可。他装作不想练,大家都不愿意,上前推他,他就笑嘻嘻地答应,伸展一下四肢,前后左右上下活活腰板和关节,又练几下几个架式,然后双手朝地上一撑,单腿配合另一条腿向上一弹,身体倒立,双腿向前弯曲,两手撑着地一下一下向前走。大家在周围喝彩、鼓学,引的前排九级三班的同学也来观看。这样,在屋山头不大的地方转了两三图,孙喜坤才起身作罢。他累的气喘吁吁,谦虚地说:"不常练,差远了,走不远就不撑劲了。"大家都极高兴,看见王学云老师又走回来,双手仍伸进裤子两边的布兜里,挺着隆起的小腹,正瞅着这边笑。
孙喜坤年前也似乎从八级毕业时悟到了一些什么,他开学后也爱在大家面前爱说爱笑,也常和一些同学主动交谈散步。他没当过班干部,也没当过组长,在同学们眼中,还很不错,有一定威信,要不,前年去北京受毛主席接见,班里还能选上他当代表吗。全班总共两名。孙佰祥虽是班干部,威信甚至都不如他。
这天晚上,孙喜坤突然个别对华志平小声说:"志平,我一直看你不错,毕业前想留点什么给你。"
毕志平感觉很突然,又惊喜地问:"想给我留点什么?"
"你想学拳吧?"
"学拳:"华志平一听心想,从没听说过他教别人拳,这要教自己拳,就喜出望外地说:"想学。太好了。你真教?我知道你会不少拳。"华志平心里怀着渴望和喜悦。
"行!你真想学我就真教你。"孙喜坤揽一下华志平的肩又说"我叫上韩明章,您俩一起学。"说罢,就走去找韩明章。
韩明章是班里最小的两名同学之一,比华志平还小一岁,虚岁十七,
只是蚂蚱小不压草,在班里不起眼,不会出风头,是个小萝卜头,体育活动打篮球等,大家都不会叫他,但他做事还挺认真。
躲过班里其他人的眼睛,三人趁黑来到后操场,华志平兴奋地问:"孙喜坤,咱班里你还教过谁来?"韩明章也笑着接话:"凡不能就教俺俩个吧?"
孙喜坤吭了一声,思忖了一下说:"没教旁人,那些二郎八蛋的我一个也不教。我看您俩平时很好,老实本份不惹事,才教您俩的。"孙喜坤说的很认真,二人听了很高兴,觉着孙喜坤真好,还表扬了自己,脸上都掩饰不住洋溢的笑容。孙喜坤心里也满意,又团结了两个同学。
他们三个人在操场跑道上漫步谈着,韩明章忍不住问:"咱上哪儿学去?"
"不忙,天黑太早,你没见操场上零零星星的还有不少人吗。刚才和咱走对面的几个人也没离开操场。"孙喜坤说着叫二人看着全操场。
华志平心里暗喜,这与自己和王文峰之前晚间打拳一样,不能叫别人看见。他想大概以前自己和王文峰打拳时曾远远朦胧看见过一两个人影,时隐时现,说不定就是孙喜坤教别人打拳;说不定孙喜坤也兴远远偷看了自己和王文峰打拳。当时互相不知对方。
孙喜坤对二人讲了练武主要是锻炼身体增强体质,次要的才是防身;更不能首先用拳术打人,否则这样的人就不能教。二人频频点头,满口答应。
他们走着淡着,华志平突然很有兴趣地问孙喜坤:"你总共会多少套拳?"
"不多,就几套,打不好。"孙喜坤又保守又谦虚地说。
华志平知道问不出结果,就不再问了。"咱班里还有其他人会拳的吗?"韩明章好
奇地瞅着孙喜坤问。 "不知道。"孙喜坤只简单回答,"没大听说。"
终于等到夜间九点多,后操场没见其他人影和动静时,孙喜坤就领他俩选定了后操场的西北角,说:"咱在这里就行,离东边的东北角也远,以前那里也有过练拳的,这都不大见了。"
华志明听了,心中马上明白了,孙喜坤就在这里教过别人拳,否则,他怎知东比角有人练过拳呢,那不正是自己和王文峰吗。决不能说出来。
"我教你俩一套上山锤吧。"孙喜坤说。"上山锤?"华志平一听名字很新鲜,从来还没听说过,只听说过少林、武当、太极、长拳、短拳及武器之类。韩明章也头一次听说这名字,好奇,就和华志平二人一边笑一边重复"上山锤"这三个字,韩明章还一下下伸出拳头比划着。
于是孙喜坤和气地和二人商议,要先练几个基本功架式。华志平当然明白,就和韩明章学起几个基本功架式。其中一个单踢,以前华志平练的多、熟练,其它几个基本功他都学的又快又熟,韩明章以前从没练过,笨且慢,有点急燥,不住说:"怎回事怎回事,打不好的?"
孙喜坤安慰说:"不要急,进度没有一样的。华志平灵巧些,学的快一些;你学的也很扎实,以后带着多练。下边我开始教您上山锤。"说完,自己走几步场子,叫二人离开远一些,"嘭嘭、咚咚、叭叭"打了一遍。二人看孙喜坤打的好,劈里叭啦手脚拍的直响,很想马上学。孙喜坤说:"这套拳就二十多个动作,不到三十,很短,好学,两三天就能学会。要练好,时间就长了。"说完就开始教起二人来。
"先上一步,对。双手向下按掌。。。。。"孙喜坤看着华志平做的姿式较正确,就重点纠正韩明章的架式,不时自己再做做示范,说:"双手手面一轻拍大腿,然后双手迅速高高举过头顶。对!同时五指捏拢成勾形向前。"孙喜坤边示范边纠正韩明章的动作,同时看一眼华志平的动作。华志平毕竟有点打拳的基础,有点不正确的动作一问一改,基本自己就能纠正。孙喜坤虽纠正华志平的动作不多,总斜眼看华志平练,心里琢磨着,不时还微点一下头。
"然后右腿后撤一步,左腿弓成马步,同时双臂向后平举,双手还是成勾形向上翘。"孙喜坤一边做示范,一边看二人的动作,同时不断给二人整理动作。教的认真,学的也认真。
然后双臂挥向前方平举,双手还是成勾,相对着。"
"左腿蜷,右腿站直,成金鸡独立式......左手握拳在胸,右手握拳在头前上方,上下两个拳眼相对。"
"然后左腿向前迈一步,同时向右转九十度,形成马步;左手握拳平直向前猛一捅,右手握拳在右胸前......"
一晚上,二人学了近九个式动作,不用说,华志平学的快,练的熟,要不是韩明章拖后腿,华志平至少能学上山锤的一半套路。况且,大多是孙喜坤给韩明章整理架式耽误了时间。华志平心里有数,不多言,只默默学,一个动作多练几遍,打拳不就是越练越熟吗,俗话说,功夫才不负有心人。
最后,大家都了停下来,孙喜坤说:"志平一个架式几下就练熟了,明章费事些,拉的架式总不标准,以后多练练就行了。志平你以前打过拳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经常伸伸腿脚,锻炼锻炼身体。"华志平听了慌忙否认,嘴里虽这样说,心里却怦怦乱跳。
"他以前在班里少先队时,打乒乓球篮球多,锻炼多,我参加运动少。"韩明章打拳自愧不如华志平,找出原因为自己辩护,并不了解华志平的底细。华志平暗笑不答,心想韩明章这样一说明辩解,孙喜坤就不会怀疑自己以前练过拳了,以后安心跟孙喜坤学几套拳吧。
三人很晚才收,临走都乐滋滋的。天虽凉些,浑身可一点儿也不冷,热乎乎的带点细汗,孙喜坤对二人说:"回去以后,你们抽时间多练练,咱不能天天晚上一起练,主要是靠自己练。人家知道了说我在学校教拳带徒弟,多不好听,你们千万保密。"二人听了,满口答应。一时沉默起来,韩明章忽插一句:"就咱仨人,俺俩不说没人知道。"
"不是。巧不巧不注意传出去不就晚了吗,防备点。"孙喜坤对二人又解释又嘱咐。
华志平一时不知说啥好了。三人悄悄回到宿舍,听见轰嗡嗡呼隆声,不敢开灯,就知道这是钱兴宽的声音。他们摸黑慢慢上了床铺躺下,华志平和韩明章很快进入了梦乡。孙喜坤一时没有睡着,二十四岁的人了,比一般同学心事多,他盘算着,教完这俩个人,以后再教
谁呢,越团结多了人越好, 毕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