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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风波

前言

世人之心,欲如流水,情似浮云,聚散无常,悲欢难定。自古两性相交,最是叫人魂牵梦萦,却也最易生出风波。古有潘金莲媚态惑人,西门庆欲火焚身,落得人亡家破;今有村巷男女,订婚为名,彩礼为媒,勾引为戏,强迫为祸,终教真心化作官司一场。这世道变了,田间地头也有了红砖瓦房,村姑后生也学会了甜言蜜语,偏那人心未变,贪财慕色,争名夺利,教多少良缘成怨偶,多少清白化污名。

话说那豫州南阳县清河村,山清水秀,民风古朴,然世风日下,彩礼动辄十数万,房本加名成婚约,男女相与,半为真情,半为算计。村里一对男女,订婚方成,便因欲念与猜忌,掀起勾引与强奸的风波,闹得村人议论,官府断案,终是是非难辨,恩爱成仇。这故事若细细道来,恰似一幅世情画卷,教人见那两性相交之甜酸苦辣,亦叹那人心不足之悲哀。闲话少叙,且听正文分解。

第一回 彩礼高筑订姻缘 村巷闲言起风波

话说那豫州南阳县有个清河村,村里人家多以务农为生,日子虽不富贵,却也安稳。这村里有个后生,姓李名壮,年纪二十有五,生得膀大腰圆,眉目清秀,家里有几亩薄田,父母早年攒下些积蓄,算是村里中等人家。李壮自小老实,干活勤快,到了婚龄,媒婆们便踏破了门槛,要为他说亲。

这年春上,村东头王媒婆引了个女子,姓潘名翠莲,二十二岁,模样俊俏,眉如柳叶,眼似桃花,走起路来腰肢轻摆,村里后生见了,哪个不偷瞧几眼?翠莲娘家在邻村,爹爹早逝,母亲守寡,家境清贫,但她生得灵巧,嘴甜会说话,村里人都道她是个“伶俐人儿”。王媒婆笑眯眯对李壮爹娘说:“这翠莲姑娘可是个好人家闺女,模样好,心眼儿活,配你家壮儿,保管日子红火!”

李壮爹娘一听,心动不已,便请媒婆安排相看。那日,翠莲穿了件鹅黄衫子,头上簪朵绢花,笑盈盈进了李家门。李壮偷眼瞧她,见她低眉顺眼,言语温柔,心下便生了几分欢喜。翠莲也暗暗打量李壮,见他老实敦厚,家境不差,心想若嫁过来,日子总比娘家强。两家一番寒暄,商定了彩礼十八万八千八,图个“发发发”的好兆头,又说好婚房加名,翠莲才肯点头。双方换了庚帖,定了订婚日子,村里人听说李壮要娶个俊俏媳妇,都道他好福气。

谁知这订婚前夕,风波暗生。翠莲私下与李壮见面,言语间多了几分亲昵。她拉着李壮的手,柔声说:“壮哥,你我既定了亲,便是一家人了。日后你可要疼我,莫让我受半点委屈。”李壮被她这话一撩,心头火热,手心冒汗,只顾点头。翠莲又笑说:“这婚房加名的事,你家可得抓紧,莫让我娘家笑话。”李壮忙应道:“那是自然,翠莲你放心,爹娘已允了。”翠莲听罢,笑得更甜,凑近几分,香风扑鼻,教李壮心猿意马,恨不得立时抱她入怀。

村里闲汉见了这一幕,私下嚼舌,说翠莲是个“勾人精”,怕不是真心嫁李壮,只为图他家财。这话传到李壮耳朵,他却不信,只道翠莲温柔体贴,是真心待他。谁知这番亲昵,恰是风波之始。

第二回 酒宴欢歌情意浓 夜半私会起争端

订婚那日,李家摆了十桌酒席,村里亲朋齐聚,热闹非凡。翠莲穿了件大红裙子,脸上抹了胭脂,笑得如花似玉,敬酒时与李壮并肩而立,引得众人艳羡。李壮喝了几杯黄酒,脸红心跳,偷眼瞧翠莲,见她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心下越发痒痒。酒宴散后,亲朋渐去,李壮爹娘忙着收拾,翠莲却拉李壮到后院,低声说:“壮哥,今儿高兴,不如咱们到田边走走,说说体己话。”

李壮酒意上头,哪里推辞得下?便随翠莲出了村,来到田间小路。月光如水,田野静谧,翠莲靠着李壮坐下,叹道:“壮哥,我自小没了爹,娘又病弱,若非你家瞧得上,我哪有今日的好日子?”说罢,眼圈微红,泪光盈盈。李壮见她楚楚可怜,心生怜意,忙握她手道:“翠莲莫伤心,日后我定好好待你。”翠莲顺势偎他怀里,柔声说:“壮哥既疼我,今晚便让我瞧瞧你的真心。”

这话如火,烧得李壮心头乱跳。他虽老实,却也血气方刚,被翠莲一番撩拨,早已按捺不住,便搂她入怀,欲行那云雨之事。翠莲却推他一把,嗔道:“壮哥,这里可是野地,怎好如此?若教人瞧见,我可没脸做人了!”李壮被她一推,酒意醒了几分,忙赔不是,说:“是我莽撞,翠莲莫怪。”翠莲却笑,凑近他耳边低语:“壮哥若真心,改日寻个僻静处,咱俩再亲近不迟。”

这番言语,半推半就,教李壮心痒难耐,却又不敢造次,只得送翠莲回家。谁知次日,村里闲言又起,说李壮与翠莲夜半私会,怕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李壮娘听了这话,气得直骂:“这潘翠莲忒会勾人,订婚才几日,便如此不守规矩!”李壮却护着翠莲,说她只是性子活泼,断不至于坏了名节。谁知这私会之事,恰为后来的祸端埋下伏笔。

第三回 房产之争生嫌隙 夜宿新房起风波

订婚后,李家忙着筹备婚事,翠莲却常催促婚房加名的事。她私下对李壮说:“壮哥,你家若真心待我,这房本上得有我名字。不然,村里人怕要笑我是个外人。”李壮心想,既是定了亲,房本加名也无不可,便与爹娘商议。谁知李壮爹娘一听,脸拉得老长,说:“这翠莲忒心急,订婚才几日,便惦记家产,怕不是安了好心!”李壮劝道:“翠莲也是为安心,房本加她名字,又不损咱们什么。”爹娘拗不过,只得允了,却心生嫌隙,私下嘀咕:“这女子心眼多,怕是个潘金莲一流。”

翠莲得了准信,欢喜不尽,常来李家走动,言语越发亲昵。她时而拉李壮的手,时而送他自织的汗巾,笑说:“壮哥,这可是我一针一线绣的,你可得收好。”李壮被她撩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立时成亲。村里人见她如此,闲话更多,说她“搔首弄姿,勾得李壮神魂颠倒”。翠莲却不理会,只管与李壮亲近。

这,回潘翠莲又约李壮到新房去看那新置的家具,说是瞧瞧布置是否合心意。那新房是李家新建的,红砖瓦房,窗明几净,村里少有。两人进了房,翠莲掩了门,笑说:“壮哥,这房子日后便是咱俩的窝儿,你说多好!”说罢,挨着李壮坐下,手搭他肩头,香气扑鼻。李壮心头一荡,搂她入怀,亲她脸颊。翠莲半推半就,嗔道:“壮哥莫急,婚前可不许乱来!”李壮被她一说,忙松手赔不是,翠莲却笑,凑近他耳边低语:“壮哥若真心疼我,房本的事可得快些,莫让我娘家笑话。”

这话虽轻,却如针,刺得李壮心头一紧。他想起爹娘的嫌隙,犹豫道:“翠莲,房本的事已定了,只是手续繁琐,怕要些日子。”翠莲听罢,脸色微变,推开他道:“壮哥既无诚意,我也不便多留。”说罢起身要走。李壮慌了,忙拉她手道:“翠莲莫恼,我定催爹娘快办!”翠莲这才转嗔为喜,偎他怀里,柔声道:“壮哥若早些办妥,我自有法子疼你。”这番言语,勾得李壮心痒难耐,却又不敢越雷池,只得送她回家。

谁知当夜,翠莲又约李壮到新房,说是有要事相商。李壮心想,不过是看家具布置,便去了。到了新房,翠莲已换了件薄纱衫子,烛光下肌肤若隐若现,笑说:“壮哥,今晚咱俩在这新房歇一宿,瞧瞧床铺可舒坦。”李壮一听,心头火起,酒意上头,哪里还管什么婚前规矩?便搂翠莲上床,欲行那云雨之事。翠莲却推他道:“壮哥,我可不许你乱来!若房本没我的名字,这事断断不可!”李壮被她一推,欲火更盛,怒道:“翠莲,你既与我定了亲,便是我的人,这房本迟早加你名字,怎还推三阻四?”说罢,强搂她入怀,撕她衣衫。

翠莲惊叫,挣扎道:“壮哥莫乱来!我若不允,你便是强奸!”李壮哪里听得进去?只道她是欲拒还迎,便用力压她,行那强迫之事。翠莲哭喊,推搡间撞了床头,额上青肿,泪流满面。李壮事毕,方觉不对,忙赔不是道:“翠莲,是我莽撞,你莫怪!”翠莲却冷笑,披衣起身,怒道:“李壮,你既如此对我,我便到衙门告你强奸!”说罢,夺门而出,留下李壮呆若木鸡。

第四回 官司缠身家败名裂 村人议论是非多

次日,翠莲果真到县衙告了李壮强奸,哭诉他违背自己意愿,强行施暴,额上青肿便是证据。县衙差役拘了李壮,村里炸开了锅,闲汉们聚在茶肆,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李壮忒莽撞,订婚便如此,活该吃官司!”有的却道:“那潘翠莲也不是省油的灯,搔首弄姿,勾得李壮失了魂,怕是故意设局,图他家财!”李壮爹娘闻讯,气得直骂翠莲“潘金莲”,却又怕儿子吃牢饭,只得四处托人说情。

官司开审,翠莲当堂哭诉,说自己清白女子,只因信了李壮的甜言蜜语,才与他订婚,谁知他酒后失德,强行施暴,教她无颜见人。李壮却辩道:“翠莲与我订婚后,屡次亲昵,搂抱送礼,皆她主动。那夜她约我新房,言语撩拨,我只道她有意,方才失了分寸,怎是强奸?”翠莲冷笑,拿出额上青肿和撕破的衣衫,怒道:“若非你强迫,我怎会如此?订婚便许你为所欲为?”公堂上,双方各执一词,县令皱眉,命差役查验证据。

差役搜了新房,找到翠莲的绢帕和李壮的汗巾,又问了村里邻人,证实翠莲常与李壮私会,亲昵异常。县令心下疑惑,暗想:这潘翠莲若真清白,怎与李壮如此亲近?若李壮果真强迫,怎无更多物证?便暂将李壮收押,待查清再判。翠莲却不依,说要退婚,索回彩礼十八万八,还要在房本上加名。李壮爹娘闻讯,气得直跳,说:“这女子分明是设局害我儿,彩礼不退,还要房子,忒不要脸!”翠莲娘却道:“我儿清白被毁,彩礼房本都是应当的赔偿!”

村里人听了这事,分了两派。年老的说:“翠莲忒心机,勾引李壮在前,告他强奸在后,怕是图财!”年轻的却道:“李壮既强迫翠莲,便是罪有应得,怎能怪女子?”这话传到李壮耳中,他心如刀绞,悔不该酒后失德,又恨翠莲翻脸无情。翠莲却在娘家闭门不出,只待官司了结,拿回彩礼房本。

第五回 真相难辨心机深 村巷风波未了时

官司拖了月余,县令查遍证据,终觉疑点重重。翠莲的青肿虽真,却无精斑等物证,难证强奸;李壮的辩词虽合情,亲昵私会却难脱嫌疑。县令召来村里长老,商议道:“这案子若判李壮强奸,怕冤枉好人;若判翠莲诬告,又恐纵了真凶。尔等可有良策?”长老们议论纷纷,有的说:“翠莲常勾引李壮,怕是欲拒还迎,害他失足。”有的却道:“李壮既强迫,便是罪人,怎能怪女子?”

县令无奈,只得再审。此番,翠莲换了副面孔,哭得梨花带雨,说:“我本清白女子,只因信了李壮,才与他亲近,谁知他狼子野心,毁我清白!”李壮怒道:“翠莲,你屡次撩拨,约我私会,怎如今倒打一耙?”翠莲冷笑:“你既知我清白,怎不守礼?订婚便许你强迫?”公堂上,二人针锋相对,县令头痛不已。

恰在这时,村里一闲汉供出新证,说曾见翠莲与李壮在新房外拉扯,翠莲似有挣扎,哭喊而去。县令听罢,心下稍定,判李壮强奸罪,处三年徒刑,彩礼退还翠莲,房本加名作赔偿。李壮闻判,瘫倒在地,爹娘哭天抢地,说:“我儿冤枉,潘翠莲害人!”翠莲却冷笑,拿了彩礼房本,回了娘家,从此不提婚事。

村里人听了这判,议论不休。有的说:“李壮罪有应得,强迫女子,活该吃牢饭!”有的却道:“翠莲心机深,勾引在前,诬告在后,得了彩礼房本,怕是早有算计!”这话传开,翠莲名声败坏,村里女子见了她,皆掩口而笑,说她是“潘金莲再世”。李壮家却因官司破财,爹娘一病不起,田产卖尽,家道中落。

第六回 风波虽平人心乱 两性相交叹命薄

这清河村的风波,虽以官司了结,却教人心乱如麻。李壮在狱中,日日悔恨,想那夜若不酒后失德,怎落得如此下场?又恨翠莲心机,勾引在前,翻脸在后,害他家破人亡。翠莲得了彩礼房本,表面风光,内心却空虚,她本想借婚事脱贫困,谁知名声尽毁,村里无人再提亲,娘家也埋怨她惹祸。

村里人闲谈此事,皆叹两性相交,难辨真心。那翠莲的勾引,半真半假,撩拨李壮心火,却又推三阻四,似有意设局;李壮的强迫,酒意上头,欲火难抑,却毁了清白女子,也毁了自己。这二人本该是恩爱夫妻,却因彩礼、房本、欲望和误解,落得两败俱伤。村里长老摇头叹道:“如今世道,两性相交,钱财为先,信任为后,怎不生乱?”

那王媒婆见了这事,逢人便说:“订婚之事,彩礼房本,皆是祸根!若无这些俗套,或可少些风波。”村里后生听了,却笑:“无钱无房,哪个女子肯嫁?潘翠莲之流,只怕更多!”这话传开,教人唏嘘不已。

尾声

话说这清河村的风波,传遍豫州南阳县,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怜李壮老实,被翠莲勾引,失足成囚;有人骂翠莲心机,借清白之名,图财害命;更有人叹世道艰难,两性相交,真心难觅,欲望易生。县令后来听闻村里议论,私下对幕僚说:“此案虽判,终觉真相难明。或李壮强迫,或翠莲设局,抑或二人皆有过错,奈何证据不足,难断是非。”

这故事若教人细想,恰似那《金瓶梅》中的世情,男女相交,欲念横生,勾引与强迫,皆因人心不足。翠莲之勾引,似潘金莲之媚,半推半就,引人入彀;李壮之强迫,似西门庆之欲,酒色迷心,毁人毁己。然世人之心,哪个不贪?哪个不痴?只盼后人听了这故事,莫被欲望迷眼,多些真心相待,方不负两性相交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