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剥夺了青春的大学生们,正在享受“似乎青春”的感觉。
我刷到郑开大道骑行的时候,感到不可理喻,不过我立刻意识到我是错的,当大学生们开始发疯的时候,我们就该知道错的并不是大学生,而是把他们逼疯的人。
自媒体,各种各样炒作这次骑行的人,宣称这是青春的具象化,似乎在很多人眼里,抱团做一些心血来潮的举动,并且不计后果就是一种青春,然而这根本不是青春的具象化,而是貌似是“青春”的青春的感觉的具象化。
根本错不在大学生,如果不能解决大学生内心的矛盾,单纯处分大学生不能改变任何事
这就是说,大半夜一大堆人租共享单车骑行不是人的青春,而是失去了,被剥夺了青春的人们为了宣泄而仿造的青春的感觉,这就好像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开始迷恋上高跟鞋、口红之类的东西一样,一场说走就走的骑行,压根不是什么原原本本的青春,而是一群处在青春年纪,却压根没有享受过“青春”本来面目的孩子们对青春的感觉的享受。
青春是人全面自由的发展,人人有内心的一方世界,然而现今商品关系宰制下的大学教育,恰如商品关系本身所代表的人的关系一样,是在价值规律统治下的人与人的割裂,不再有什么共同体的追求,不再有团结的、社交的必要,人人适应于价值规律的分配,只好各为自己,然而走向社会,寻找超越于商品之上的人的关系仍然是人本身的需要,当人全面自由发展的需要与商品关系统治下的大学生活发生了矛盾,就激化出郑开骑行这样的大学生们的宣泄活动。
然而归根结底,这就仅仅是一种宣泄而已,这就好像孩子不堪父母的道德绑架选择离家出走一样,离家出走以后又怎样,无非是最后回归家庭,屈服于不堪忍受的秩序,失去了青春的大学生们,被各种各样的制度囚禁在象牙塔中,热切地盼望那些印象里、影视作品里、小说里激情澎湃的青春,于是他们按照自己对青春的想象,奋不顾身的走上一条看似叛逆、看似自由、看似解放的“看似青春”的骑行路上,然而这种内心革命的逃离的结果,无非也是回归禁锢着他们全面自由发展本性的商品统治中去。
被商品、算法、互联网囚禁的生活,是大学生们最初想过的大学生活吗?
“我想要说的前人们都说过了,我想要做的有钱人都做过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孩子们正在崩溃的边缘享受着“看似青春”的幻想的时候,有钱人的孩子们早已靠商品秩序中的极高的地位体会到了统治人、剥夺人的滋味,是谁剥夺了大学生们的青春?是商品关系,是商品关系对人的关系的异化,大学生们现实的人的关系的需要,此刻已经被异化为了商品的关系,而他们本身却只能扮演商品的角色,在这样的异化中,他们感受到的无非是马克思所说的“自我毁灭”。
商品统治的铁链不是用来冒犯的,而是用来砸碎的,这就是说,大学生们半夜里聚在一起骑行,感受到的那种对传统、对规则、对制度的冒犯,只是一种虚幻的叛逆的感觉,也就是“青春”的感觉,但这既非叛逆,也非青春,而仅仅是一种感觉,如果大学生们真要寻求某种自由发展的本性的解放,那么也只有一条道路,那就是为了共同的命运团结在一起,这是为了一种共同的、消灭商品对人的统治的理想的团结,只有一种革命的团结,而不是甘心被奴役的团结,才有可能砸碎禁锢在大学生们身上的锁链。
最后,这个骑行能不能骑呢?当然能骑,但不要幻想着通过骑行自己就发生什么转变,因为现实的压迫人、禁锢人的商品关系的锁链依然在,当你骑行过以后,发现一切没有什么变化,这就意味着要从与自己斗争的思想中开始转变到与世界斗争的改造世界的事业中去了。